众人也是一哄而散,这场豪门盛宴,也只是看看而已。
见着哄闹的会议室再次恢复平静,江雪高跟鞋踩过地毯,转身将会议大门紧闭。
秦馨抬头,嘴角微露一丝得意笑容,“你还想说什么?”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请秦女士多积德,免得祸害下一代。”江雪冷嘲。
秦馨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人妖冶的五官,“这话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侍奉吧,比起狠,你毫不逊色于我,不是吗?”
“我至少不会忘恩负义。”江雪斜睨了一眼她身后的小男孩,那双眼睛太像沈家成,那眼瞳深处藏匿的野心不禁让她为之一颤,果然是近墨者黑,一个五岁小童就被如此熏染。
“好好记住,你现在跟我是一类人。”秦馨冷傲的瞥了她一眼,笑声狂妄的走出会议室。
江雪紧了紧拳头,红艳的双唇像似吸食了人血一般灼目。
公寓内,夕阳顺着大敞的窗户肆虐的泼洒在地毯上,像似在白净的地面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很是璀璨。
沈天爱几乎是被顾今唯抱回的家,她的脚上膝盖上,整个身体上不知道被石子树枝刮伤了多少伤口,几乎是松懈过后,她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痛。
顾今唯将她放在沙发上,走到窗前将窗户一一合上,打开室温调和,确信不冷不热过后急忙拿出药箱。
沈天爱按住他蹲下的动作,摇摇头道:“我自己可以。”
顾今唯未曾答复她,自顾自的蹲下身子,抬起她伤痕累累的双腿,用着棉签一点一点的抹去上面的血痕。
沈天爱面颊微微泛红发烫,他的手很轻很柔,手法更是温柔的不像是在清理伤口,不由自主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面烫的好像都能蒸蛋了。
顾今唯轻轻哈着气,“疼不疼?”
沈天爱娇羞的移开目光,“不是很疼。”
“刚刚应该送你去医院的。”
“其实我坐在警车里时,他们正准备送我去医院的。”沈天爱掩嘴一笑。
顾今唯将纱布轻轻的贴上她的双脚,“这么说来我还多此一举了?”
“你这算不算关心则乱?”沈天爱抬起他的下颔,双目对视。
顾今唯双手撑在沙发上,脖子一扬便接触到她的双唇。
沈天爱嘴角微微带笑,故意避开他的亲吻。
落地窗前的猫舍空空无物,窗帘拂动时,那道小小的白影子却没有跑出来戏耍。
沈天爱惊怵,指了指那个小小的房子,“你有看见我的猫吗?”
顾今唯面上一滞,片刻之后,继续清理她的双手。
“就是一个很白很白很像汤圆的小家伙。”沈天爱再次补上一句。
“你喜欢养宠物?”顾今唯擦过碘酒,她的手本能一颤。
沈天爱莞尔,“就是看它挺可怜的,就带回来了,你把放在什么地方去了?”
“在客房里。”顾今唯合上药箱。
“你不会讨厌猫狗宠物吧。”沈天爱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他一如既往毫无异样神色的面容。
顾今唯抬目,四目相接,“你喜欢就好。”
“我还以为你讨厌它才会把它放进客房里。”沈天爱想要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被男人强行按住动作。
顾今唯指了指她的双脚,“如果你不想痛,就乖乖的坐着。”
“可是我一天都没有见到它了,它也没吃东西,肯定饿了。”
“你也没吃东西。”顾今唯解下衬衫衣扣,“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顺便帮我喂喂它吧,它的粮食我放在了壁橱里。”沈天爱靠在沙发垫上,轻喊道。
顾今唯恢复沉默,打开壁橱,拿出满满一盒子猫娘,“就这个?”
沈天爱点了点头,“它胃口不错,每天要吃一小碗的。”
顾今唯没有再多言,径直走向客房的位置,当稀稀疏疏的猫爪摩擦声传进耳膜时,他的手放在门锁上沉重的推开那扇门。
“喵。”小猫缠绕上他的小腿,小小爪子摩挲着他的裤脚。
顾今唯单手捂住口鼻,将盛满一小碗的猫娘推进去,随后忙不迭的关上那扇门。
沈天爱听到一开一合间距不过十秒钟的门声,探头问道:“怎么了?”
顾今唯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笑道:“没事,小家伙太热情了。”
“那你怎么不放它出来?”
“我先给你做饭。”顾今唯走到盥洗池前,将手上还残留的味道急忙冲去。
“我会做一种很好吃的食物。”沈天爱移动着双腿,靠近厨房,“要不要我来露一手?”
顾今唯擦了擦手,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信誓旦旦的女人,“你确定?”
“当然。”沈天爱将两颗蛋放在碗里,“蛋炒饭。”
“……”顾今唯将蛋从碗里拿出来,“乖乖的在沙发上作者,我给你做炒面。”
“你好像很喜欢吃面。”沈天爱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瞪着男人干净利落的动作。
“今天时间太短,我会做粤菜。”顾今唯道。
“你学过厨?”沈天爱掩嘴控制笑意,她想着如果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男士突然换上一件长袍厨师服,头上高戴厨师帽,那副一丝不苟的冷峻面容……
“叮咚……”门铃轻响,打乱她的想入非非。
江雪站在门前,干练的衣装依旧不苟言笑。
沈天爱瞧着她的那袭正装,不明问道:“江秘书?”
江雪见到打开的身影,半悬的心脏渐渐回归原位,“能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
“让你担心了,快些进来吧。”
江雪摆手婉拒道:“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回来了没有,今天秦馨带着林律师又来了公司,大小姐,有些事我不得不先给您说一声,如果林律师手中的遗嘱是真的,您目前手中的股份只有百分之三十,而另外几位大股东都是择木而栖,他们会审时度势选择有益自己的那一方。”
“你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先控制那群人?”
“大小姐应该懂得公司就是一场战争,不是情面不情面的地方,那群老狐狸都是各怀鬼胎的墙头草,您得想办法为自己做一个打算,不管秦馨手里的遗嘱是真是假,你都须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怎么做,多谢江秘书提醒。”
“董事长对我有恩,有些事我不能明说,但我仍然希望大小姐能够好好继承沈氏。”
沈天爱关上门,靠在墙上,脑中回忆着那断断续续的片段,秦馨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那份遗嘱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可是看她如此成竹在胸,难道是她诱骗沈家成写下的?
“刚刚是谁?”顾今唯将盘子摆上桌,盯着一动不动的影子问道。
沈天爱忧虑放下,换上一袭莞尔笑容,“是江雪。”
“你父亲身边的那个秘书长?”顾今唯放下叉子,靠在椅背上,“你没发现她很像一个人?”
“什么人?”沈天爱坐在椅子上,淡然一笑,“我才做沈天爱几天啊,他们身边的事,我怎么可能清楚。”
“她很像沈天爱的生母。”
“……”
“曾经沈天爱对我说过如果沈家成非要娶回一个女人,她希望那个人是江雪,其一江雪在沈氏兢兢业业辅佐沈家成,其二她没有野心,她虽然看着很强势,可是她一如十年只做了一个秘书长而已。”
“你如何看出她没野心?我觉得她的眼里满满都是欲1望。”
“在沈氏待了这么多年,且不说她是不是秘书长,就凭她在沈家成身边亲信了这么多年,外面的企业随随便便给个橄榄枝,她还只会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吗?”顾今唯替她抹上自制酱料,瞬间香气扑鼻。
“你的意思不是——”沈天爱摇头否决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她才三十五岁,怎么可能会看上我父亲?”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顾今唯将叉子放入她的掌心里,“尝尝看。”
沈天爱搅动面条放入嘴中,酱汁的味道有些甜,她舔了舔唇角,“你真的当过厨师?”
“顾氏私房菜,只此一家。”顾今唯轻柔的拂过她嘴角的酱料,突然间,指尖一抖,本是一团的酱料彻底抹上整张嘴。
沈天爱拿过纸巾愤愤的擦过自己的嘴角,“你是故意的吧。”
顾今唯面上笑意依旧,擦了擦手,“我去趟洗手间,你慢慢吃。”
他的步伐稳健,任凭任何人都瞧不出的半分异样。
当身后那扇门被紧紧合上时,镜子前任何伪装的无恙彻底破碎,他几乎能看见自己颈脖处突兀的青筋,心口好像被堵上了一块大石,眼前晕眩难辨,他的手顺着盥洗池边缘移到最近的一个小屉子中。
他摸索着最里面的药瓶,写着维生素b的盒子里倒出两颗药丸,心口的巨石越来越沉重,他颤抖的跌倒在地上,双手蛮横的扯开领子,大口的喘息着,他知道这是哮喘发作了。
“叮咚……”
沈天爱放下手里的叉子,站在玄关处,陈怡意面带憔悴的站在门外。
“怡意?”沈天爱环顾四周,确信只有她一人。
陈怡意摘下墨镜,声音中带着点嘶哑,“今天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
“你是从哪里赶来的?”沈天爱将她带进屋子。
陈怡意坐在沙发上,“医院里。”
“齐先生——”
“他出了手术室了。”陈怡意双手捧着水杯,眸中带着些许液体盈盈闪烁。
沈天爱低下头,“他怎么样了?”
“天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可是我就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怎么看待齐霖对你的真心真意?”
“怡意,你应该知道我跟他——”
“虽然说这种话有些过分,可是我却不得不说,就算是一个朋友为了受了伤,你是不是也应该在医院陪陪他?”陈怡意双手紧了紧,“齐叔叔他们很生气,不是因为儿子受伤,而是因为他们觉得救了你不值得。”
“我如果再出现,不是误会更大吗?”沈天爱嘴角蔓延一抹苦笑,“他救了我,我很感激,可是怡意,如果我现在再去靠近他,会造成更大的误会,我知道这样我很自私,可是我不能这么去靠近他。”
“看来我来错了。”陈怡意将手里的水杯放下,“我总觉得你变了,现在看来你真的变了。”
沈天爱沉默。
“不管是对顾今唯,还是对任何人,你的态度变得好冷,天爱,我不知道一个人失忆会性格全变,可是今天看来,你真的全变了。”
“以前是我不懂事。”沈天爱绞着手指,“带我跟齐先生说一句谢谢。”
“这句话还是你自己去说吧。”陈怡意站起身,却又停住离开的步伐,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