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夫,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侍们见到坐在喜塌上一身正红凤袍加身的美艳男子,先是一怔,目光盯在二皇子珠帘下的俊美面容上停顿很久,随后才慌忙行礼,眸出无一不现着震惊。
“罢了,都平身吧。”
端坐在喜塌上,二皇子尊仪高贵,举止端庄,手袖轻抬,免去众人之礼,温婉谦和。
“谢皇夫,奴才们祝愿皇上、皇夫携手白头,身体康健,多福多贵,多喜多寿!永生吉祥,永世如意!奴才们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扶着凰凤女皇送上喜塌,宫侍们左右相看一眼,伏首扣拜,贴着地面跪退出去。
殿门关合,红烛喜庆。
一滴滴烛泪漫过烛台,自上而下洒成烛泪花瓣,凝聚在烛台的支架上,形成一朵朵没有经过修饰的天然烛花,点缀着凰凤皇宫里,最为奢华的一夜婚嫁。
“美人,美人,朕可算等到你了,前前后后,六年,朕等了你六年,快,让朕抱抱。”
躺在床塌上的女皇,尊贵,娇艳,媚眼如丝,丝丝透着散泛的酒光,介于半醒半醉之间,扯着二皇子系着衣服的飘带拽向她的胸怀。
凤冠下的眸,冷似冰雪。
朱砂染红的唇,如血碎破,红胜残阳。
飘带渐离,衣衫渐开,雪白的肌肤盈盈堪比美玉凝华,在大红的凤服下若隐若现,充满绝人眼帘的诱‘惑。
“美人,怎么不向朕投怀送抱呢?一定要朕亲自请你入塌才行吗?”
新婚夜的合卺酒,女皇似乎忘了喝。
女皇只顾着坐在塌沿边上一丝不动的美人儿,把其它所有的,全部抛之脑后,此刻的她,只想把面前的美人儿揽在怀里,抚摸着那比白玉还要柔滑的肌肤,是世间里,最美,最上乘的肌肤质感。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已经逝去的美人儿,怕是再也没有能让她如此称赞的世间好男儿了。
☆、缱绻着淡淡的忧伤
“美人,你与朕的新婚之夜,还真是冷漠啊。呵呵,真像那个人的性子,每次见到朕,都一副冷冰冰的海底模样,你的身上,就没有一点可以燃烧起来,给朕温暖的火种么?美人。。快、快过来,让朕抱抱,朕好想你。。碧菡。。碧菡。。你怎么就忍心离朕而去。。朕已经知错了,已经知错了,不是吗?为什么不原谅朕,为什么?”
迷醉的酒意,眼眸里看到的,只是那个逝去几年的心上人儿。
那是一种藏匿在虚伪下的真实情感,是不被所有人接受的残‘暴‘虐‘情,不被任何人所看好,不被任何人所支持,只有她一个人,自私的,在和所有反对的人抗衡。
可是那个让她想藏在心底永远不放出来的人,还是离开她的怀抱,去了别的地方,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去找他想爱的人,把她所有的感情都踩在脚下不屑一顾。
在爱情的世界里,她,母后,还有那个让她和母后都纠结一生的男人,她们三个,到底是谁赢了,到底,又是谁在输了?
想要抓住残留在虚幻里的实景,女皇颤抖的手臂,像在迫切的寻找着梦里的那根可以带她走向幸福的稻草,够向坐在塌上的二皇子。
“呵呵,皇上真痴情。居然在新婚夜里,喊着其它男子的名字?倒是让洛凉颇为惊讶了。”
坐在塌上的身形轻微挪动,二皇子盖在凤冠下的眸子,清凉似水,柔滑的飘过女皇殷伤能忘的面容,躲过女皇伸来的手臂,没有让女皇摸到他的衣角。
他以为,凰凤女皇,怎么也该有点在朝堂时庄重的模样,甚至有想到千万种拒绝女皇的借口,可是当事实真正来临,他突然发现,其实最好的借口,已经由女皇亲自说出口了不是吗?
那个女皇口中念念不忘的‘碧菡’,想必就是凰笞王爷的生身父君鸢碧菡吧?
这一本乱世糊涂帐,本来就不该开始的爱情,竟然。。能让女皇如此痴迷?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见一见那个伺候两朝君主,被喻为凰凤女国第一美男子的男人,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是比他还要美丽的面孔?
美丽到什么程度呢?
他很好奇!
不过,好像已经没有机会见面了吧。
四年前,那个男人不是已经吞金自缢了?
“哈哈,碧菡,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要再躲着朕玩游戏了,朕今天不想玩游戏,只想拥有你,占有你,把你牢牢的锁在怀里,生生世世都不再放开。为了你,朕可以弑母夺位,为了你,朕可以背负天下骂名,为了你,朕不惜与皇妹反目,为了你,朕把整个江山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留在朕的身边,朕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再也不去为难皇妹,再也不去伤害你所在乎的人,还不行吗?碧菡乖,快点到朕的怀里来,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不要再让朕久等你了,好不好?”
深埋的记忆,得到眼前人儿的回应。
女皇醉酒成痴,眸子看到的,只是另外一个藏在心里多年的身影,心碎的眼神,游离在二皇子的身上,缱绻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能轻易饶过她么?
“新婚之夜?还是等皇上清醒些再说吧。”
伸手点上女皇的睡穴,二皇子惊讶于眼前的事实,女皇竟然完全没有反‘抗的任他下手,而后,就被他给点睡了?
那、那还有什么看头?
他以为,像是女皇那样的人,应该即使酒醉也三分醒,不会由着别人对他怎么样不是么?若他是暄昭派来的刺客杀手,女皇现在,不就马上会死在他的手下?
事情,会不会太过容易了?
顶在头上的凤冠,珠帘玉坠,压得头皮发麻,痛楚连着发根。
二皇子瞥了眼躺在塌上安然睡去的女皇站起身,伸展一下身躯走到内殿里设好的喜桌前,伸手撩起珠帘,拿起放置在金盘里的金筷子,放在掌心里掂量一下金子的份量,自我确认般的点点头,夹起一块盘子里放置的糕点,优雅的吃起来。
饿了一整天,就为了这个无聊的亲礼在持续等待中,二皇子觉得他都快饿得眼前一片漆黑了,也没人提议给他送块什么吃的东西暂时压压胃之类的。
“唉。。虽是嫁了人,还是不受人待见啊。皇上不喜欢,奴侍们也没个称心如意的,大婚都不给饭吃,难道凰凤女国的国库,已经空到不够养活本皇子的口粮了?唉!还是有一日,算一日吧。说不定哪天就要被饿死了。还是丫头说得对,有得吃时,要尽早吃,没得吃时,就把以前吃过的全都想一遍,那样就不饿了。”
吃过几块糕点,缓解了胃腹的空虚。
二皇子含了清茶漱口,揉着僵硬一整天的手臂走回塌前,瞅瞅女皇依然睡得沉稳的模样,扯过喜被替女皇盖上,自己则抱了另外一席被子走到殿室的偏间,也没有褪下发冠,绸缎子的喜鞋,整个人像卷心菜一样裹到被子里,合上双眸,困乏的身子不一会儿就现出倦怠之色,疲软的睡去。
夜半,寝殿里烛火光照,满室通明。
偏室里的传来二皇子安稳均匀的呼吸声,女皇躺在喜塌上,幽然睁开双眸,透出一股冷色,玉指纤纤,抚着白晳光洁的额,缓缓坐起。
女皇的喜塌前,站着两名黑衣女子,与寝殿里的一目喜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参见皇上。”
两名黑衣女子单膝跪地,给女皇行了扣首之礼。
“嗯,起来吧。如何?”
冷冷的眸光,浅淡的清韵,无波无澜的幽静,散发着强郁阴沉的寒。
女皇微敛睫绒,罩起一丝未曾轻易展露的危险,凰袍里的手,暗中摸向喜塌的内侧,没有触到想象中的那股温暖。
“回皇上,并无不妥之处。王爷已经酒醉回府,留宿王夫苒陌风的烟苒阁,似乎。。很忙。”
烟苒阁里传出来的男女嗯哼声音,听得守在阁外的两名黑衣女子面红耳赤,心神飘动,下意识松了防戒,只听了一会儿,便匆匆离开回来皇宫向女皇报禀。
“是么?很忙?呵呵,久在兵营未归,她府上那五位夫君,能轻易饶过她么?怕是夜夜都会很忙了吧。”
女皇大婚,凰笞王爷喝酒似水,近乎疯狂。
对于这种结果,女皇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就是喜欢夺走那个丫头看上的人,就是喜欢看到那个丫头在她面前失态的样子,只有如此,她的心中才能化解藏在心底的那抹,自小长大的怨恨。
☆、算是你懂得礼数!
“是,皇上。”
跪在地上的两名女子,面容严谨,虽然脸色还是存在些许淡淡的红晕,但还是态度恭敬的回答着。
“呵呵,继续跟着,不要松懈。那个丫头,鬼的很。”
府里的侍郎宠塌不尽其数,有名份报呈她这里的,没名份关在府里的,数量多达上百人。
可是那丫头真正碰过的,能有几人?
怕是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大多数的人,都是置在府里的摆设,弄给她看的。
不过这次,或许是真的?
把那些美人放在府里三、四年空落落的守着活寡,那丫头倒也舍得?
真是个冷血没心的女人!
唇畔微挑,扬起得意之色,女皇暗暗替王府里那些可怜的男子不值,同情的心情里,笑意居多。
“是,皇上。”
黑衣女子的任务,对女皇的命令只有尊从,执行。
回答给女皇的话,也只有誓死执行的那句永远不变的台词。
“嗯,都下去吧。”
同样的回答,同样的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神,女皇早已看腻。
今日是女皇迎娶皇夫的日子,女皇自是不愿多去处理其它的事务来浪费她的春‘宵一刻。
只是,她的美人去哪里了?
是她饮酒过多了?
“是,皇上,奴才告退。”
伏身朝女皇扣拜一礼,黑衣女子躬身退离寝殿。
“来人呐!去看看皇夫身在何处。”
待黑衣女子走后,女皇看了眼少了一席被子的喜塌上,朝着守候在殿外的宫侍吩咐道。
“回皇上,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