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涂到脸上慢慢地涂匀,软腻腻的,不过却冰滑。
什么东西延展性这么好?
独孤傲看了看,竟然笑出声来,不是冷冰冰的一张脸竟然也很好看,何必定耍酷呢。
“哈哈哈……哈哈哈!”他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独孤,不够意思,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自己笑,”看见他黑亮的黑眸笑得都弯成条黑缝,鼻梁上皱起细细的褶痕,看见人家的笑脸,自己都会条件反射地跟着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哈哈哈!……”他继续笑,抬手来摸我的脸,第一次看见他那张冷漠俊朗的脸笑成个包子,爽朗的笑声让我嫉妒,不由得翻着白眼干笑几声,结果他的声音就抽抽地。
“有那么好笑么?有没有镜子给我看看。”想去照镜子,他却伸手托住我的脸颊,“帮你弄吧!”说着伸手来摸我的脸。
将头歪躲开他,然后跑到一边去翻镜子,好不容易找出一面不够纤毫毕现但是也凑合的铜镜,照下,当场被雷翻,目瞪口呆。
扭头看着那个笑得牙齿明晃晃的人,眼睛微微眯起,目光自以为很冷冽地甩过去,“很好笑么?”非常镇定地一本正经抬头睥睨他。
“不好笑。”他敛住笑容,竭力忍住却又忍不住的样子,眉眼弯弯,嘴角翘起来,的确像个包子。
“哈哈!”我却又大笑起来,然后拉下脸说,“疯子,有什么好笑?”将镜子又拿起来,现在就是告诉我中五百万也笑不出来。
知道独孤为什么笑,因为自己搓得易容丸的确很不雅观,想象一下一根肥肠挂在上嘴唇,酒糟鼻,只眼睛肿地像一个黑球,眼窝清黑,一边脸白净红润,一边脸长满麻子坑坑洼洼,最严重的是如蒙娜丽莎一样没有眉毛。
沸点其实很低,如果看见有人一副大大肥肠嘴早就笑翻,可是现在也不过是很忧伤很震撼地欣赏一番,然后将镜子往地上扔,将自己抛在床上,长叹口气,“真销魂!”
然后拉住被子蒙在头上,想起他对的好对的坏对的柔情蜜意都变成虚情假意,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享受他的温柔听他温软戏谑的声音不能偎依在他的怀里,不能被他牵着手,不能独占他的呵护不能光明正大的将他据为己有。
失去,要怎么办?怎么渡过那些连想都失去资格的时光?
从此他的身边的位置不再为我保留,得到自由可是却该死地发现宁愿做他身边哪怕被敷衍的情人。
泪水滑落下来,却还是鼓励自己,已经离开他,要有勇气面对没有他的日子,没有谁,谁都还是照样过。
可以跌倒,却不要在同个地方被磕掉两颗大门牙,那很难堪。
生活本就不够美好,可是日子还长,只能收起悲伤,将那些甩不掉的苦痛背起,慢慢地熬。
请容许我的脆弱,不想绝望,所以需要发泄,这个世界每个角落都太沉重。让我用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悲伤。
至少还能哭出来,就明白,还不至于绝望,找个角落,慢慢疗伤,就够了。
忘记独孤还在外面,使劲地翻身压在被子上,将脸使劲使劲地埋在被子里。没有声音的哭却更伤心,哽住喉,胀痛眼。
哭过,就要忘记他,离开他越远越好。
要去南方大城市余杭之类地方,然后摆个地摊卖羊肉串,――还要发明啤酒,让他们全都吃的羊肉串就啤酒,如果不行还可以去弄几个大烟葫芦,泡水调在酱里,是从一个师傅那里偷学来的,奶粉里都加尿素,加大烟葫芦有什么关系?而且古代人也吃不出来。
――还要开个镖局,要开镖局……
呜呜……
没有钱,现在有武功,可以去劫富济贫,对,有么好的武功,为什么要去隐居?
要物尽其用,要做蜘蛛侠,飞侠,做……
呜呜……
嗯,开个烤肉店,卖烤肉和啤酒。
然后暗地里做劫富济贫的侠,绰号都想好,要叫――叫“玉舒是猪!”
不好,不够拉风,――――,还是爱他……
就叫“乃大侠!”
不是做王爷么?不是和变态皇帝同流合污么?偏去刺杀皇帝。
玉舒竟然做什么狗屁钦差大人,难道不报仇么?难道原谅皇帝?
父母之仇都不管么?
还是――不想贪恋荣华富贵知道不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从来不给我解释?
让我走,不想见到我,
难道我要见到你么?
稀罕么?
……不……稀罕……
可是……还是爱……
然后累了,似乎睡着。恍惚听见一声叹息,“儍孩子,哭着睡觉会变傻的!”
竟然没有做梦。
哭过,骂过,发泄完。
新的生活还是要开始,没有可以逃避的角落。
烛火摇曳,红泪斜流,窗外风摇树动,沙沙作响。
独孤趴在桌上睡着,看见他修长的脊背,心里觉得内疚,竟然忘记他还在房间,他――一定担心。
桌上扣着四盘菜,油纸上几个已经冷掉的馒头,那馒头没有加石膏粉和漂白剂,不够白。
伸手想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起来回去睡觉。
却听到窗外房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这么晚难道有小偷么?
声音虽然细微但是听得很清楚,而且明显的似乎功力不继脚步深浅不一地模样。拍拍独孤的肩膀,轻声唤他“独孤,”
他直起身子,抬眼看淡淡道“没事了?”轻笑,“嗯。”
“你也没吃饭吧,看饭菜都好好扣在这里。”掀开盘子瞄两眼。
“也不是很饿,”独孤着站起来,朝他使个眼色,然后竖起食指指指房顶,他立刻会意。
往窗边挪去,嘴上说着,“不如出去吃夜宵,这个虽然是小镇,可是看外面竟然有人亮灯笼扎堆闲聊呢。”
“好呀,我们这就去。”应着,然后顺手开门,同时独孤掌推开窗子纵身跃出,脚在窗台上顿便翻上屋顶。
立刻便听到轻微地快速跑动的声音,立刻跟着跳出去,纵身跃上屋顶。
月朗星稀,在黑色屋顶上洒下层银辉,清晰看见独孤在追一个身材高挑纤瘦的人。
两条人影去若流星,提气急追,竟然不一会赶上独孤。
独孤朝摆摆手然后指指前方,知道他前后夹击,点头,守住一边,他飞身跃起一掌劈向黑衣人,瞅准黑衣人逃走的方向纵身追过去,横空踢出脚直奔他的前胸。
他的方向是街道,不可能往院子里跳,所以拦住他。
他急忙后退却被后面的独孤掌击中后心,“不要杀他!”急忙喊一声,就怕独孤掌拍死他。
独孤轻叹,改掌为抓捏住他的后心,来人便动弹不得。
“是谁?”独孤傲冷声问着,便听见黑衣人闷哼声,似乎吃疼却又忍住不肯叫,却觉得奇怪,有点熟悉,连忙上前拉下他的面巾,“青栾!”
惊讶地看着,“青栾,怎么是你?”然后看着独孤道,“快放开,是青栾。”独孤傲一声,“得罪!”然后手上一松,放开。
青栾微微个踉跄,连忙伸手扶住,“小――小夫人,能否借步话?”青栾抬眼看看。
“独孤,去去就来。”朝他招呼声,他却淡淡一句“随意。”然后便跳进院子里去。
“青栾,到房间坐吧。”扶住他,他却站直身子,不改笔直模样。
“我们到下面就好。”青栾指指屋顶下面街道。
“好吧。”
月如皎盘,清辉漫漫,细柳摆风,倩影依依。
倚在烟柳树干上,看着站在月色里的青栾,“以后不要再叫小夫人。忘记我早就是云妃么?现在你们王爷回到朝廷,自然――我便是云妃!”冷笑不已。
“若凡,你――误会王爷了。”惯常冷淡的声音软下来竟然也是温柔的。
“青栾,不是误会的问题,也从来没有怪过他。”顺手拉住拂动在脸上的柳条,用牙咬住,一阵涩麻入口。
“若凡,王爷是有苦衷的。”青栾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青栾,不是苦衷,不是误会的问题,我们的问题――是不信任,是――心的隔阂……”
轻轻叹息,闭上眼睛,任凭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弥漫,舌尖似乎要麻木。
“王爷这次回来就――我是做手下的,不能说他的不是,但是――他的确不对劲,和从前不一样。”看着,月亮照在他的眼睛里,明亮无比。
“若凡,去看看他吧,他――真的很痛苦。自从回来以后,白天看似很正常,可是晚上就会失去神智一样痛苦,似乎控制不住。”神色哀痛,眼睛定定看着我。
轻笑,吐出口中的柳条,又来骗我么?
“青栾,是他让你来的么?向来只听他的话,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不是么?他不想再见到我,你却来找,难道不怕他知道么?你们还想骗我么?”抬眼透过柳条看着空中皎洁的月亮。
“无论怎么认为都好,去――看看他吧。”柔软的声音带着不易觉察地哀求。
“青栾,我们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他是个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王爷,驰骋疆场,定国安邦的大将军,哼!”转身往客栈方向走,“青栾,我不是小孩子,不要用耍弄小孩子的手段耍弄我,都不好玩。还有,他的事情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