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难看,还怎么看怎么违和。
“永潇?”她下意识喃喃。“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锦杏没听清那两个字,“谁?”顺着虞西黛的目光往那个方向看,一片昏暗,哪里有什么影子?
确实没什么影子。虞西黛眨眨眼再往那个方向看了看,确定那一头没有人,才低下头,往左边的岔路拐去。
永潇应该已经睡下了,不大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西厢房方向,况且身旁没有缥碧或永弘相随。再说,以永潇这几天养成的“习惯”来看,他看到她之后会第一时间撒丫子跑到她身边,这一闪而现的情况,可从来没出现过。
“小姐刚才看到谁了?”锦杏问。
“好像是永潇……”虞西黛停了片刻,继续喃喃:“感觉那气场一点都不像二愣子,而且一眨眼就不见了。”
锦杏选择性忽视“二愣子”这个新绰号,笑着打趣道:“小姐莫不是想二爷了吧?这才分开多久?”她说这话完全无他意,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前后一琢磨,她这玩笑可把虞西黛吓了一跳。
——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怎么会想永潇?她艰难地瞅了仍笑得无邪的锦杏一眼,默默扭头。
开玩笑,她没事好端端的想永潇作甚?就算想起了也不会夸张到出现幻觉的地步……可那个影子是怎么回事?今天,蒋庆跟她说了一女侍二夫的事,老夫人也说她想一女侍二夫,可她真的没有过那个想法!绝对是没有的!可——
怎么会突然想起永潇想到出现幻觉呢?
一定是那个小二货在捣蛋。想和嫂嫂玩捉迷藏的游戏。她要去拆穿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锦杏那句话纯粹是个玩笑,笑过之后就看路旁边的风景去了,丝毫不理会她家主子的感受,更不会想到今天一系列的巧合外加她那句无意的玩笑在她主子心里造成了什么样可怕的阴影。正巧看到一朵以前未见过的漂亮的小白花,也不回头,她低声惊呼:“小姐你快来看,好漂亮的花。”奈何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虞西黛凑过来,她转头,只看虞西黛已经走到小径的尽头了。
“小姐?”
她唤了一声,急忙跟上去。那边虞西黛已经消失在拐角,锦杏是一头雾水,加快了脚步,还没走到一半,就见虞西黛皱着一张脸,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外加略微惊恐的模样,慢慢踱回来。
“怎么了?”她迎上去。
虞西黛抬眼瞅了瞅她,继续低头沉思,可说得上是“细思恐极”。等走到小径的岔口,她才突然抬头。
“我刚才明明看到永潇了!那人绝对是永潇,他还对我笑来着……”她强调。出了会儿神,她口中喃喃:“杏儿啊……”难道你家小姐真的是个邪恶又花心的女人?后面那些话被她不敢说出口,只好咽进肚子里。
锦杏就不懂了,“那又如何?说不定二爷贪玩,故意躲在那儿想和小姐玩捉迷藏呢。”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那句无意的玩笑,给虞西黛造成了怎样的困扰。
有道理。
“还是杏儿聪明。”虞西黛终于展开笑颜,再往那个方向看了眼,拐弯刚踏上另一条道,又收回脚。“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到现在都不回房睡觉……不行,我得去馥雅居看看。”
锦杏看着虞西黛的背影,眉心微蹙。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突然转头,想抓某个在她们身后偷窥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奈何路的尽头只有静寂的月影,一阵清风吹过。何必跟一个幻觉斤斤计较?她就是想不通。想不通还是得跟上去,小跑了一会儿才追上虞西黛,“小姐你走的也太快了,小心看路别崴了脚。”
作者有话要说: 软萌二爷:我有特殊的卖萌技巧(/ ̄ˇ ̄)/
高冷二爷:我有特殊的高冷技巧o( ̄ヘ ̄o#)
疯道士:你还有特殊的偷窥技巧╮( ̄▽ ̄〃)╭
高冷二爷:……(╰_╯)#
☆、初现
—084—
“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天天崴脚的?”虞西黛反驳道。
“方才若不是我扶着,你就得摔下去了,崴了脚还摔坏了脸,不能走更不能出去见人,让老夫人和林姨娘看到了,她们心里指不定会有多开心呢。”
“乌鸦嘴。”
锦杏絮絮叨叨,虞西黛偶尔插几句反驳反驳,两人走到馥雅居园外,只见卧房和书房的灯都是开着的。锦杏推开栅栏门,她们悄声走进园子,令看到她们的下人不要声张,随便抓了个丫鬟一问,那丫鬟说二爷自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不曾出来过。
说谎!
虞西黛斜瞥了眼那个丫鬟,默默在心中记上一笔——丫鬟很无辜,根本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就遭了“有手段”的大夫人的白眼,她的魂都被快吓没了。等虞西黛放她走时,那丫鬟舒了口气,脚速之快,就好像身后有一只怪兽在追着她。
虞西黛走到书房门口,象征性地轻轻扣门。没等里面的回应,推门走进去。
“是谁擅自——”里头传来缥碧责问的声音。缥碧抬头见来人是她,很不自然地低头眨了眨眼,住了嘴。永弘本在一旁替永潇整理以前的画作,听缥碧说话说到一半,转头见是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事,“大夫人。”一边说着,走到书桌旁看了眼永潇。
永潇听到这三个字,被吓了一跳,抬高手中的毛笔,抬头,见她走进书房,急忙放下毛笔,从书桌后绕到书桌前,挡住她投向书桌上的探究的目光,讨好地喊了声:“嫂嫂。”
“在忙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明显是被吓到的细微的动作没逃过虞西黛的眼,被虞西黛理解成“做坏事被发现”后的恐惧,她心下暗喜。什么回来后就一直在书房,一定是偷跑出去和她玩捉迷藏了,还和丫鬟套好了口供,挺不错的嘛。
永潇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想绕开他去看桌上是何物,看这家伙紧张兮兮的模样,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突然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个纯白的颀长的影子,再看永潇,他正好穿着白色长衫。既然如此,不用再确定了,一定是这家伙淘气,和她玩捉迷藏,害得她被锦杏甚至自己怀疑。
“什么东西,不能让嫂嫂看看?”她继续努力往永潇身后瞧。
永潇俊脸微红,似是羞涩。“还不能看,”他说,“等潇儿画完了……再给嫂嫂看吧?”用征求的眼神看着虞西黛,就好像只要她不同意,那双眼睛就会滴出泪水来。
不行,这感觉太娘了点。虞西黛将那可怕的念头挥去。她揉揉永潇的脑袋。
“这么晚了都不睡觉,仔细长不高。男子汉大丈夫就要长得高高的,才能保护别人。潇儿现在还是长身体的年纪,晚上要按时睡觉,早睡早起,知道吗?”
永潇抿着嘴点点头。回首看了眼桌面,面色为难。“潇儿……潇儿再画一会儿,画好了马上去睡觉。”这么大的一个乖孩子,虞西黛看了不由笑着颔首:“今晚画不好明天早上可以早点起来画,没有人催你,若是为了画画不睡觉,以后长不高,嫂嫂可不理你了。”
永潇点头点得更用力了。
与此同时,柳湖边上。永家的主子少,下人们大多是比较闲的,到了晚上这个时间段,下人们基本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或是在后园散个步,赏个月——当然,还有不少幽会的丫鬟家丁。某条比较偏僻的小径上,一直都待在永家祠堂里的慧根突然出现,挡在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永家的疯道士身前。
方才他在祠堂突然感受到不属于常人的气息,还当是有胆大包天的妖魔污秽之物进了永家,等循着气息走到柳湖边上时,那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疯道士。
身穿蓝色道袍,头戴蓝色纶巾,颜色也都已被洗的发白,鞋子更是破了几个洞,无论衣服帽子还是鞋子,上面的补丁都如夜空中的星般密布,还能看到破洞而出的脚趾时不时地动两下。手上拿着一把破旧的蒲扇,偶尔扇一扇,在这根本就不热的天气里,尤其是这清凉略嫌阴冷的晚上,显得有点怪异。
要是让虞西黛见了他,肯定惊讶地合不拢嘴。这家伙她认识。
除此之外,那疯道士左侧的肩膀上正趴着一只雪白的灵貂。只觉感到这灵貂不似普通的貂,慧根却无法再多感受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信息,不由得多看了它一眼。也不知是灵貂通人性还是如何,竟似感受到他的目光一般,抬头懒懒地瞟了瞟他。也只是一眼而已,它再将头埋在两只前爪子里,一动不动了。
眼前这绝非常人。慧根心想。
而那疯道士见了他,只是一个劲的怪笑。
“阿弥陀佛,不知道长为何而来?”
“免了,免了。”疯道士笑着摆摆蒲扇,问道:“敢问这位小和尚,你师父可是金鸡寺的无涯老秃驴?”
听他如此称呼自己的师父,慧根也不恼,恭敬答道:“正是。”
“老秃驴走了什么运,竟收了这么个好徒弟,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么有慧根的徒弟呢?”他一边说着,看似无意地瞥了肩膀上的灵貂一眼,奈何灵貂更本就不理会他。他又上下打量了慧根半晌,丈母娘挑女婿似的越看越满意,“我说小和尚,我看你与我道家有缘,不如随我去云游四海,我收你为关门弟子,如何?”
他肩膀上的灵貂也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他现在还无法对情绪产生系统的认知。当初疯道士把他从他的身体里带走,也是这样哄他,说收他当关门弟子。话说回来,不是疯道士哄他,是他自己无意于此,平日里除了吸收点灵气维持灵魂所需,况且,以他残魂残魄之躯,基本都寄居在灵貂身上,哪还有精力去修炼什么道法?
疯道士给过他选择,如果他真想修炼,则需从妖做起。彻底将灵貂作为身躯,先修炼个百年化为人身,再慢慢往上爬。他不愿,或者说尘缘未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他,让他无法对尘世中的那个自己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