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收回心神埋头狂奔——
眼前正慢慢地浮现出普陀山那家旅馆的我的房间,我诧异了下,房门却突然在这时候打开……
那个过去的我揉着眼睛从门内迷迷糊糊探出头来。
身边那道阴沉的声音响起,“她怎么在这?”
我豁然沉入了黑暗中,耳边只隐约听到身旁的女音惊慌失措,“天呐~你竟敢打晕陛下…
……
“笙……金笙,金笙……”
我眨了眨眼,先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额滴神~请不要再挑战我脆弱的神经了,我也是有极限的。
“不是我说你,金笙你怎么开着门在楼道上睡呀!有没有安全意识啊!”张岚见我醒来了忙不迭地教训,“你以为这里是咱们家还是学校宿舍啊,这么大意迷糊以后怎么办,还是这么个陌生环境……扒拉扒拉扒拉。”
我……又回来了?
我反应慢半拍地抓着张岚的手,“你是张岚吧,是张岚对吧。”
张岚莫名其妙地摸摸我的额头,嘴里咕哝着,“发烧啦?难道是晚上着凉了?”
我伸手抚摸着垂落披散在胸前的长发,感动地闭上眼。
这手感,这成色,这长度——
久违了呀。
“看来真的是发烧了。金笙,要不要待会叫男生送你去山下的医院看看?小病不治容易变大病。”
我一下将张岚搂住,“不用不用,真是太感激你出现在这地方出现在这时刻呀。”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陈曦吧。”张岚神秘地凑过来咬耳朵,“是他最早发现你的,然后就一直在你旁边守着你哦,好浪漫。”
“喜欢浪漫你就自己上吧。”我偏过脸回避这个话题,“今天我们去哪里拍照,昨天上去时太晚了。”
“恩,去东边看看吧。我们昨天是从西边上山那今天就换一条路线。”
“OK,那我去收拾下东西,半小时后见吧。”
和张岚挥别后我回到自己房里,食指轻拂着唇看向镜子,镜中映出一张白嫩的瓜子脸,长发如墨。
又是梦么?
周生梦蝶不知自己是梦蝶亦或是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场蝶梦。
我亦如此。
思及梦中仿佛有听到那声音在喊着“再往前赶11扇大门……”
如果不是梦,那这又表示什么?
将2007年往前推了11年就是1996,当年我穿来时就是1996年。若这次我是真的再次回到了2007年可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那是否就表示着这两个时空是平行的?
又或者,此时此刻的自己也只是场幻梦?
只是太过悲愤太过希望改变现状的任金笙做的梦吗。
啊~管他那么多,反正老娘只活在当下,只要把当下的事都完美都无悔下去其他俗事全滚他的吧!
走出自己房间到了集合地点,明明只是一晚上不见的人和风景竟也让我觉得异常的珍惜。
人是不是总是在失去或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懂得什么是珍惜?
陈曦在我刚一出现的刹那就立刻投以眼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是你太年幼还任性地不明白或不在乎这点,亦或是我太成熟太依顺地令你忘了这点?
“任学姐,就等你了哦。”孙纱纱招手叫我过去。
“社长呢?”我左右没看见她的身影。
“在和其他学长商量具体路线呢。”
“不是已经决定往东边走么?”我不解的问。
“呵呵,听说那边的路线有2条,其中一条路线附近开着大片杜鹃花,景色漂亮的很呢。”
有美景吗。我摸摸照相机,待会一定记得多拍几张。
“还记得《锦瑟》这诗不,一提到杜鹃花就想起这首诗啊。”孙纱纱很感怀的说,“当年高考时我背得最牢的就是这首了。”
我笑着说,“是啊,我当年记得最牢的就是这首。”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些人那些事
东面路线比西面难走些,但的确不枉此行。
远远就看见山腰上姿态妖冶的连片殷红,怪不得杜鹃花的别名又叫映山红,确实形象。
我走在大部队中后段,手头相机的“咔嚓”声一路上都没停过。
“金笙,”张岚看着我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那个……陈曦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看他好像一直很注意你的样子。”
大姐,你才刚发现吗?
我含糊地说,“我们以前曾经是高中同学,可能是他认出我了吧。”
“原来如此。”张岚了解的点头,“你们两个怎么都是闷葫芦,像我前阵子在街上碰见以前的高中同学那个热情啊,恨不得就当场随便找家什么店的开聊……”她感慨了一下很快就发觉不对劲,“不对啊,眼神不像……你看你看,他又看过来了。”
真不好拐。
我很大方地抬头挺胸来个POSE,“看就看呗,那又怎么了。”
本姑娘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张岚很挣扎地抱头,“我很看好他呀!可是会长怎么办,我也很欣赏会长。两个都跟你很配,我两难呀~”
我无语。
“社长,社长过来一下。”孙纱纱在队伍前朝后方喊话,“路线,路线问题。OVER!”
张岚迅速精神两手收在唇边回吼,“马上,马上就来。OVER!”
我大汗。
“这口号是谁订的?”
张岚得意一笑,“是我。看港剧警匪大战涌起的灵感呀。”
“……”
很好,很强大。
张岚离开后我孤身一人地在部队后方工作。
陈曦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仿佛还是过去每一次我们冷战时那样。我不吭声,他憋功更高。
身上的背包有点重,由于今天是采用各自为政而不像昨天那样统一观光,我也不好意思吊着个男生全天候供我差遣。算自己活该,那些水啊果汁啊买的时候不嫌多现在背起来才嫌重。
“……需要帮忙吗?”
冷淡的音色在身后响起。
“不用。”
我没有回头。脑中却不合时宜的想起这是我们3年以来第一次和平交谈。
他沉默了下来,但仍是一声不吭地跟着我。
我说,你这算什么事?
跟着我当天长地久的背后灵么?
我直接忽略那条尾巴自顾自寻找最有feel的位置踩点,他跟着我满山腰的跑,偶尔还问问是否需要休息喝水之类。
我基本采用三不政策:不看,不听,不言。
一门心思的扑在拍照上,后果就是再度脱离大部队。但今天的主旋律就是各自为政,大家人虽不在手机在,我手机已经充得电力十足倒也不担心出什么岔子。
打开手脚在山腰磨磨唧唧了一下午,不全是为了拍照,大半理由是为了把他甩掉。
看着他冷着那张面瘫脸面露疲色却依然跟得弃而不舍,我终于在一大片花海前停下脚步。
这里风景独好,连片的杜鹃花肆无忌惮地烧了半壁山。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想两人再这样耗下去,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可看在他跟了我忒久的份上我还是开口做个了结。
他没作声,站在我跟前只是深深的盯着我看。
“……”
为什么还是不说话。
到如今还是什么都不想对我说么?
我静静地仰头看他,“告诉我。”
“……”
他沉默着没有任何表情。
我闭了闭眼,终究还是不再开口的越过他的肩,往山上走去。
时间仿佛在我们擦肩而过的这一瞬被无限的拉长。
他看着我猛然在那一瞬间抓住我的手。
“任金笙!”
我仿佛又回到了同学会那个晚上,在那个拐弯处,25岁的他也是这样猛然抓住我,只少了当时一脸的茫然迷惑……
我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问道。
“当年……你为什么要回来?”
是你先放开了我的手……为什么在一星期后追回来?
为什么在众人面前摆出张大情圣的样子?为什么又对着我紧追不舍?
“……”他的唇闭得紧紧的,始终都保持着沉默。
我缩回手,但他抓的很紧,我用尽全力都抽不出来。
“放手。”我平静的说。
山风胡乱的吹着我束起的长发,杜鹃花妖冶地摇曳着,我蓦地觉得眼前这画面言情极了。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慢慢透出一股惊慌,手上不自觉抓得更紧。
我轻吁口气,终于笑了出来。
“小屁孩,还是放手吧。”
明明已经多年不叫的昵称此刻出口竟格外的自然,我慢慢重复一遍,
“放手。”
他明显的惊慌失措,冷漠的表情逐渐瓦解,“任金笙。”
我一寸寸抽回我的手,不再开口。
“任金笙,我们再从头开始……好不好?”
我怔忪了片刻,终究还是无奈的摇头,“小屁孩,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任性?”
他猛然将我搂在怀中,紧得几乎让人窒息,“任金笙,我们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重新开始……”
我靠在他怀里摇摇头。
他慌地只知道牢牢地抱紧我不放手,“任金笙,你说过永远不会放过我!”
“小屁孩,你还是不明白。”我在他怀中谓叹。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能永远在原地等你。”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程阿娇出场
到山顶的集合地点,意料之中的,我见到了程咬金。
想不到他还买一送一,意料之外的,我见到了程阿娇。
程阿娇保持住扭啊扭啊扭的身法嫌弃地一瞟我由于满山蹦达皱皱巴巴的运动服,感慨,“任金笙,几年不见你更不像女人了啊。”
我没好气的一白她的超级情妇脸,“彼此彼此,几年不见你也越来越像狐狸精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