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个赌场的东家之一,我姓苏。”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拿什么赚钱?”
“不需要你做什么,我有些买卖,被户部卡住了,只需你拿你父亲的印在我们的申请书上盖个章,便行了。”
“不行,我不能连累家父!”陈仪虽不学好但却不笨,有什么事居然要相国出面,必定不是小事。
“那你就不怕被抽了脚筋吗?”
陈仪看着三个大汉,浑身又抖起来,“只要不连累家父,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不出,你还有点孝心!好吧,就冲你这份孝心,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这次不要你父亲出面,只要你替我们跑跑腿就行了。”
“只要跑腿就可以了吗?”
“跑腿哪能赚道一万五千两银子,当然也要你下些本钱。”
“我哪有钱啊!有钱我早就还你们了。”
“本钱我可以借给你,到时候收你点利息就是了。”
“不知要做什么事?”
“是这样的,眼下京师灾民遍地,卖儿卖女的数不胜数,我们就买一些孩子来,再卖到江南,中间岂不是可以牟利。”
“贩卖人口?”陈仪脸色一变。
“什么贩卖人口,如果不买,他们照样会饿死,再说哪家父母没事会卖儿女,你买了他们其实是救他们一命,是积德,你知道吗?”
“可是这件事谁都可以做,为什么会找上我?”陈仪隐隐还是觉得不安。
“当然是因为你是左相的儿子,这样路上就没人敢盘查你,你没有这个价值,就以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吗?再说事成之后,你得到的好处,就远远不止一万五千两银子了。”
“可是!”
“可是什么?刚才你还说什么事都愿做,如果你不想做,我就走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中年文士说完,便起身离去,他使了个眼色,几名大汉上前象抓小鸡似的把陈仪架了起来,
陈仪想到墙上的盒子,吓得浑身如筛糠似的“等等!我干!我干还不行吗?”
“那就对了,明天你再到这里来,自然有人会交代你。”
“可是,千万别告诉我父亲。”
“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父亲的。”中年文士阴阴一笑说道。
一周后,华清宫,李隆基正在看一本奏折,看完后,气得把奏折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大骂道:“什么清廉之相!什么百官表率,亏他还好意思参吉温,自己却暗地里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李月上前将奏折拾了起来,递给了高力士,然后说道:“请皇上先消消气,这样对身体不好。”
“小月,这是洛阳御史发来的奏章,说查到陈希烈的儿子陈仪贩卖灾民子女,他是朕的宰相,怎么能做这种事,丢尽了朕的脸!”
李月暗叹一声,这便是郯王李琮的反击了,利用陈希烈的儿子来打击他,确实高明,想到这李月上前说道:“左相确实有这么一个不肖儿子,臣也曾遭遇过。”他便把去年春游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又说道:“臣以为,左相应该并不知道此事,若真是他做,此时怎会无动静?任由御史弹劾,再说又怎么可能被查到?所以臣以为此事应和左相无关。”
李隆基听罢,点点头说道:“我也知道,但就算和陈希烈无关,他也有教子不严之过,让别人抓住了把柄,为难于朕。也罢!传朕的旨意,陈仪贩卖人口,罪大恶极,腰斩于市。陈希烈教子不严,罢左相、知政事,改任太子太师,钦此!”
第二部 中唐旧事 卷一 白头宫女说玄宗 第八十七章 渔阳
天宝十四年春,李隆基返回长安,有报河南、淮南春旱,各地多有民变,李隆基遂命翰林学士裴士淹为事中,巡抚河北、河南、淮南等道,又调山南道节度副使韩滉为淮南道节度使,和淮南道节度使陈少游对换。
四月,安禄山遣子入京,却在朱雀大街被杨国忠族弟杨右琪所辱,安庆绪当街怒杀杨右琪,安禄山与杨国忠的矛盾终于爆发,杨国忠上表李隆基,历数安禄山十大罪状,要求李隆基削藩。安禄山惶恐,遂上表李隆基,要求辞职返乡,李隆基却没有表态,将安禄山上表留中不发。
这日,李月急匆匆找到其父李郁。
“父亲,赶快命令各地商号储存粮食吧!河北可能有变。”
“出了什么事了?”
“我接到密报,安禄山已开始调集军队,幽州城也开始戒严,气氛非常紧张。”
“那皇上身体情况如何?”
“还是不好!自陈希烈罢相以来,皇上一天内一半都处于糊涂状态,愈发依赖杨国忠。”
“月儿,你看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们家要如何应对?”
“父亲,现在的情形是李琮已经完全得势,几乎控制了朝政,现在风云四起,我朝必然大乱,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家眷先送到扬州去,我已经和韩滉打过了招呼,这样我才无后顾之忧。”
“这样也好,那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就走,我命即墨带五百亲兵护送,就暂驻留扬州,再命风平他们沿途秘密保护。”
“这样最好!事不宜迟,我这就给你母亲去说。”
就在李月安排后事的同一时候,河北幽州,安禄山府的密室内,安禄山正和其手下幕僚高尚、严庄在密谈。
“大帅,不要再犹豫了,你和杨国忠已势同水火,若郯王李琮得位,他岂能容你?我听说李隆基的病情已经恶化,朝廷内讧眼看一触即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现在天下大灾,民变频频,我军若举义旗,必然各处响应,若此时不取,悔之晚矣!”高尚极力劝说着安禄山。
“大帅,高先生所言极是,就算我们出兵不利,尚可退回河北自保,和现在的情形有何区别?你看各藩镇大将也都各有异心,我若起兵,他们也一定各自取地,汉末之势成矣!现在李隆基已经不相信你,早晚会削你军权,如果大帅实在下不了决心,可再等等朝廷的反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过几天一定有旨来命你回朝述职,但那绝不是述职,其实是诱大帅回朝杀之,雷宁之事可记否?” 严庄也同样的劝说着。
“好吧!我再等几天,如果真命我回朝述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命令全军做好准备,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请假!”
李月离开赵王府,赶到了东宫六率府大军驻地,他紧急召开了军事会议。他先通报了目前的情况,然后说道:“辛将军,各种物资要准备充足,尤其是新式火药,要全部调来,所有士兵军官没有我的命令,皆不准离营。”
“是!”
“段将军,从今天开始每天的训练量加大一倍,尤其要训练肉搏战。这次我们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和我们用同样兵器的唐军了。”
“是!”
“元楷和莫言,你们率领我的一千亲兵,悄悄驻到我赵王府别府去,如果京中生变,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我的家人。”
“是!”
“各位将军,大唐的乱世即将到来!我无力去阻止它,但我们可以去平定它。乱世!正是我们军人大显身手的时候,我们的任务就是捍卫国家、保护黎民,各位将军,让我们一起改变大唐的历史吧!”
说到这里,李月站了起来,他激动地看着手下诸将,众将也被李月的情绪所感染,一齐单膝跪下大声说道:“效忠大将军!效忠大唐!”
长安,大明宫,杨国忠来到后殿,他悄悄地问一名太监。
“皇上睡了吗?”
“回相国,皇上还没睡。”
“那请替我禀报皇上,说我有紧急事情要见皇上。”
“好!相国稍等!”
过了一会儿,那名太监出来喊道:“皇上有旨,召杨国忠觐见!”
“爱卿,有何紧急事要报朕!你是相国,你去办就是了,何必来烦朕!”
“回禀皇上,此事重大,臣不敢擅专,特来禀报皇上。”
“什么事?”
“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欲反,请皇上定夺!”
“你总是说他反,朕看你是有点过敏了。”
“这次确实属实,臣有他的证据!”
“什么证据?”
“臣已得到确切消息,安禄山在四处调兵,幽州已经戒严了。”
“哦!还有这事,那你看怎么办?”
“臣以为还是把他调回京来杀之,以绝后患。”
“好!就让他回京来吧!朕要亲自问问他,还有什么事?”
李隆基打了个哈欠,疲倦地问道。
“还有就是长安城门一些士兵聚赌的事”
“这些小事你就看着办吧!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朕给你说过,朕身体不好,一些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别总烦朕,你是相国,实在不决,可以和太子、郯王他们商量。”
“微臣遵旨!”
“那你去吧!对了,你让李月进宫,朕身体有点不舒服。”
“微臣告退!”
几天后,高尚和严庄正在军营整理文书,突然有军士跑来报告:“大帅府有急事,通知二位先生赶快过去。”
高尚和严庄对望一眼,知道必有重大事情发生了。他俩便放下手文书,一齐赶往安禄山府邸,路上,严庄忍不住问高严道:“我不知道大帅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并不想举事吗?高先生是如何看的?”
高尚冷笑一声说道:“大帅为此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年,箭已在弦上,不容他不发,大帅现在所虑的,只不过是缺一借口罢了!”
“如果真是缺一借口的话,看我说来。”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节度使府,一进门却发现安禄山怔怔地坐在那里发呆,“大帅,出什么事了?”
安禄山看看他俩,长叹一声说道:“果然被你们说中了,刚才朝廷来旨,命我回京述职。”
高尚突然问道:“不知大人所接诏书,是中书省的‘黄麻’还是翰林院的‘白麻’”
“是黄麻!高先生的意思是?”
“我想这必是杨国忠的意思了,按理诏大人回京应用白麻才是,但掌握白麻的翰林院和杨国忠是死对头,正因为不是皇上的亲自口谕,杨国忠才请不动白麻,改用黄麻诏书了。大人,这是杨国忠让你回京,他必藏祸心!”
“高先生说的有理,不杀此贼,我难平此气!可是我若起兵,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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