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车往的大街,柴少的车缓缓在路边停下,他下车甩上车门,身上还穿着警服,车上都是灰,有些风尘仆仆。
惜缘想到那天她还会随随便便想跳就跳,缠在他的身上,她甚至幻想两个人有一天会像从前她和她的金钱豹一般在草地上翻滚,玩耍,互相撕咬亲昵,是什么样的自信,让自己可以这样去想,人家会愿意和自己那样?
她甚至还烧过人家的房子……
惜缘的眼中蒙上泪水,她相信,如果连高格都可以厌烦自己,那么柴少更有资格厌烦自己。
柴少向着她走来,短短几米的路惜缘已经泪眼模糊,往来车辆的前灯甚至都成了模糊的灯影,等柴少走到她面前,她已经忍不住伤心的哭起来。
如果,如果连大叔也讨厌她,她怎么办?
她愿意学聪明,愿意懂事,她不要他讨厌自己?
柴少本来是脸上带笑的,走近才发现惜缘痴迷的看着自己,捂着嘴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柴少顿时慌了:“阿缘——怎么了?”
惜缘好想扑上去抱住他,柴少是她在这里第一个信任的对象,可现在她却无端地没了自信,甚至不敢去碰他。
“阿缘,阿缘出什么事了?”柴少却焦急的走过来,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抹她脸上的眼泪,拇指划过惜缘白皙的脸,上面迅速的留下一条黑印。
柴少这才想到自己中途回来时车坏过一次,他还修了次车,只是草草擦了手,上面还有机油,这下可好,抹到惜缘脸上了。
“糟了,我手脏。”说着他就连忙收回手。
惜缘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的抓着,也不嫌脏,贴在自己脸上,她的双眼蒙着泪,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痴缠,痴迷,眷恋,不舍,依恋,她的眼睛一向生的好,眼神多的会说话,但柴少从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眼神,脑子一下懵了:“阿缘……”他竟然,说不下去了。
惜缘却抓着他的手,如同抓着唯一的温暖,小小声软软卑微地问:“如果我愿意改,愿意用心点学习长大,不闯祸,你能不能不要觉得我讨厌,不要不理我?”
她的样子可怜到像街边被人抛弃的小猫,柴少放柔声音问:“到底怎么了?”
惜缘委屈着声音说:“高格说我不省心,总给别人找麻烦。”说完,她觉得高格说的没错,她还烧过柴少的房子呢,顿时绝望的捂着脸哭起来。
柴少这下总算明白了,麻烦吗?
又不是他的麻烦,要说麻烦,也是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里,柴少的心中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气,瞬间有些热血沸腾,他伸手一把把惜缘抱到怀里:“嫌你麻烦咱们以后不理他们了,我会照顾你的!”一说完,他又觉得,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在这个女孩的眼里,自己总是最好的,她对自己,偏心到近乎蛮不讲理,她喜欢自己,看到自己眼睛都直了,她站在街边,自己现在一眼就能认出她。
她做的每一件事,哪怕荒唐,却令自己无法忘记,如果一定要形容,那更像是一种惊慌失措,或是不知所措。她总令人担心,揪心,却从不曾忘记。
想到这里柴少伸手解开领口,伸手在衣领里一捞,拽出里面的链子,一低头拿掉挂在惜缘脖子上:“我在浴室找到的,你忘记带走了。”
18k金的美军军牌,垂在了惜缘的胸前宝蓝色的旗袍衣料上,柴少低头看着她说:“你就算忘记了,我也会给你送过来的,因为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惜缘紧紧地抓着柴少的衣服,紧紧地,紧紧地抓着。
☆、第一公关这次真躺了
车来车往;大叔的抱得自己紧紧的,他的怀抱结实有力,本来这一刻应该觉得安心,可以惜缘却觉得好想大哭一场;她刚怕死了……
原来大叔没有讨厌自己;没有不理她;她伸出手;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轻轻的搂上柴少的腰,又微微收紧了些;恨不能自己可以钻到柴少的怀里,又怕自己力气太大把柴少吓走了。
柴少感觉到她的瞻前顾后,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心疼;惜缘不该是会犹豫的性格,这次看来自信心被打击的不轻,他搂惜缘的手紧了紧说:“不用怕,以后咱们在一起你不用担心会做错事,就算做错事,我也不会放在心里的。”
惜缘还是怕,她小声问:“那有次数限制吗?如果做错事,会不会第一次第二次你说没关系,可是再多三五次你就讨厌我了,或者有没有大错可以错几次?小错可以错几次?小小错可以不计数这样?”说完她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关键她也不知道那些是会令人讨厌的事情。
比如说烧了柴少的房子她知道那是自己做错事,可是更多的时候,比如自己忽然身上流血这样,她也不想的。
会不会也被算成错?
柴少这才知道她心里竟然担心成这样,仰头叹了口气,却用力收紧了手臂,把惜缘完全的镶到自己怀里,很用力,手臂有力,声音也同样有力的说道:“没有计数,错多少次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保证!”
惜缘的脸在他衣服上蹭了蹭,蹭去眼泪。
他唯有又说:“每个人都是在犯错中长大的,我从小到大也犯过很多错,以后我会照顾你,有不懂的你都可以问我。”
惜缘的头紧紧挨在柴少的颈窝,柴少令人充满安全感的声音就是那么近的传到自己的心里,一时间,她的心中丝丝的仿佛瞬间都渗出了蜜糖。
这样搂着自己说话的柴少也给了她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
她在被保护着……
她觉得好幸福好快乐,好怕现在是做梦,她没有失去大叔,他们反而更近了,大叔还说会照顾她,不过这样会不会累到他?
想到这里惜缘连忙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保证道:“大叔,我能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刚刚脸上的那块黑,因为她的涂抹,更花了些。
可是柴少无暇看这个,原来惜缘,还不太明白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让他怎么说?
他知道惜缘喜欢自己,她看他的眼神和她看任何人都不一样,可问题是:惜缘自己知道吗?
表白这种事情,柴少可没做过,可是凡事总得有第一次,对着惜缘其实也不用拐弯抹角,于是他干脆扶起惜缘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懂我刚才的意思吗?”
已经做好了被打击的准备,结果没想到,惜缘极快的点了点头,被拘着脸从嘴里挤出一句:“你会让我在你身边,我们以后都不会分开了。”
多实在的想法,柴少放开她的脸,拉起她的手说:“对,以后都在一起不分开了。”说完拉起惜缘向车上走去:“走吧,咱们去吃东西,我还没吃饭呢。”
惜缘连忙追问:“那吃完饭呢?吃完饭你会赶我回家吗?”
柴少这才想到,惜缘还住在飞羽家呢,不过把现在是自己女朋友的人赶到别的男人家住,除非他脑残了才会做,他打开车门让惜缘先上车,而后自己也上了车。
惜缘等的心焦,这时才听他说:“以后跟我住吧。今晚,今晚还不行,明天我下班,带你去飞羽家拿东西。”柴少说。
惜缘立刻毫不矜持的欢呼“噢耶”。
柴少看着她也笑起来,这就是惜缘,永远的心无杂念,永远的天真纯然,车子一拐,向大路上开去。
以后是他的惜缘了,不对,好像以前在他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他的阿缘~~~
******
包间里,服务生放下几杯无酒精的鸡尾酒,退了出去。
这是给惜缘叫的,她最喜欢看到这些清透的颜色。
高格又点了支烟,心中依旧烦躁,对着飞羽说:“我下午过来之前,家里人又催我回去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我回家,你把阿缘带走吗?”
飞羽拿过支香烟,低头点上,却没有说话。
韩笑推了他一下:“我怎么觉得你最近的性子变了,总是有心事的样子?”
飞羽吸了口烟,才看向他说道:“怎么可能没心事,她现在有自己的想法了你们没发现,还以为能像以前,拉着咱们问可不可以,你看看她现在出去多久了,一直都没回来。”
另三个连忙去看时间,果然,这转眼都四十多分钟了。
新世纪非常大,东西区可以去的地方数不胜数:
刚刚大家也猜到惜缘是使了小性子,以为她出去转一圈,也许去做小食的厨房吃东西,也有可能生气去清吧要果汁喝,也有可能去更衣室找朋友聊天,甚至可以去找常常和cindy,只是没想到,去了这么久。
“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跑哪儿去了。”叶秀说。
韩笑拿出手机拨了快捷键,很快就通了,只是一直响,却没有人接。
惜缘的电话扔在柴少的车上,此时他俩正在新世纪不远处的夜市吃饭。
韩笑挂上电话,收起笑容说:“她不接。”
高格转身拿起桌上的座机,打去吧台,问惜缘在不在,结果当然是没在,这下四个人有些急了。
飞羽拿起自己的手机,很快的挑了一个号码拨出去。
韩笑急着问:“谁的?”
“那个叫常常的。”飞羽绷着脸说。
韩笑奇道:“你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飞羽抬了下手,示意等会说:“常常,我是飞羽,阿缘在你们那儿吗?……没,那你今晚见她了吗?”停了一会不知对面常常说了什么,飞羽淡淡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她们也没见人,不过她现在已经去问了。”飞羽对着三个人说。
高格低下头,觉得心情越发烦躁:“她现在是真的有自己的想法了吗?那她能去哪儿?”说完又看向飞羽:“刚才没说完的话,你的意思是怕她不愿意和你走吗?”
飞羽抽着烟,从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往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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