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想起了迎春怕火,因此夜晚都不点烛。莫非……倏地,爆竹的燃烧声响彻云霄,颓倒的木屋结构不支坍塌,他脸上刷地没有了血色,喃喃的喊着,“不,迎春……”
“鬼皇将!”
微弱的喊叫从燃烧的屋舍中传出,几乎被燃烧的劈哩啪啦声淹没,要听力非常好的人才能发现,而在场听力最好的莫过于鬼皇将。
“迎春!”她的喊叫宛若天籁的提振了他的精神。
“将军,你要为圣上保重自己。”鬼灵和鬼魂紧抓着他。
“放开我,迎春没死,我听到她在叫我!”鬼皇将使出蛮牛的力气,惊人的拖着鬼灵和鬼魂移动向火场。
“将军,那是你的错觉。”左文天见状也不禁感动的老泪纵横。
“我叫你们放开我!”鬼皇将握紧了拳,长啸一声双臂左右开弓,瞬间爆发开来,鬼魂和鬼灵压制不住的震飞退后好几步。
鬼皇将迅速挥掌击开喷射的烈焰,冲人火场。
“将军!”鬼灵和鬼魂抚着气血翻腾的胸口,根本来不及制止,眼睁睁的看着皇将奋不顾身的进入被火焰吞噬的木屋。
※※※※※
“迎春,你在哪?”闪躲过倒下的梁柱,他挥掌气打散袭来的火焰。
“咳咳,我在这……”
虚弱的咳嗽声引领着他前进,他记得那个方向是厨房,堆放许多柴薪,火焰烧的最猛烈的地方。
她这笨蛋,为什么会躲到厨房?
毫不迟疑的他跳过火墙,闪过火舌,直冲厨房。
厨房内已是一片火海。
他退后一步,避开扑面而来的灼烫热气,举目四顾,赫然发现在厨房一个角落没有火舌波及,而她正蹲在其中,他同时也注意到她身边有许多碎瓦片,他想起来是水缸。
原来她打破水缸,难怪火烧不到她四周,但时间一久也是很危险,相隔着一大片被烧成黑烬的脆弱地板,也不知踩上去会不会支撑不了重量而塌陷,这也是他不敢靠太近的原因。
“尹之。”迎春瑟瑟发抖,脸颊上淌下的湿痕分不清是烟熏出来的,还是流出来的。
“把手给我。”乍见她平安,鬼皇将从没有信神,到头一次由衷感谢上苍,他闪过掉下的燃烧的木块。
迎春望着相隔火海的他,眼前水雾蒙蒙,“不,不行,我没有办法。”儿时的恐惧使她无法移动脚。
“春儿,求求你相信我这次。”鬼皇将几乎哀求的口气,伸长了手臂,火舌几乎快烧到他的衣襟,他头发也被热度熏焦了。
迎春看着与他之间的距离,颤抖的移动了下,最后还是缩回去,“尹之,我真的不行,我怕。”
鬼皇将拿下伪装的面具,露出一张刚毅有型的脸庞,温和的凝视她,“我也怕,不过我就站在这陪你了不是吗?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来,把手伸给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怕,爹娘就是死在火里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烧黑的身躯紧紧的抱着彼此被烧死。”迎春环臂蜷缩着身躯颤抖,喃喃的诉说着心中恐惧,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让他看了心如刀割。
“我们不会像他们,我们绝对会逃的出去。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活下去,你只要跨过这一步,火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相信我。”鬼皇将缓缓移动一步,吱喀的一声,支撑地板的木头随时可能断裂,但他顾不了那么多。“来,乖,把手伸给我。”
迎春抬起氤氲雾泪的眼睛,望着不顾危险的鬼皇将,他五官方正,棱角分明,他一点都不像鬼,反而英俊的像天神。
“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他明亮的深邃双瞳散发星辰的光芒,他的微笑流露出温柔的力量蛊惑着她。
迎春目光眨也不眨,不自觉的手缓缓抬起,在那一瞬间,他抓住她,用力一带,她跌人他怀中。
“我终于抓到你了!”鬼皇将绽开粲然的笑容。
“轰!”一声地板整个塌陷下去。
他们相拥着,来不及防备,被地板陷落的瞬间力量拖下,而木屋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渊谷。
也不知是凶是吉,鬼皇将和迎春都没去理会,四目相接,他们眼瞳倒映着彼此的灵魂,直直的下坠。
“这次我不会让你从我身边逃开!”鬼皇将紧紧搂着她,深深的吻住她。他们双双坠落无底深渊。
※※※※※
笑声,温柔的安抚声沁人他平静的灵魂。
“尹之,醒来呀!你是鬼的孩子,怎能死呢?”
当然,他都还没跟她“做”呢,怎能见阎王。
“尹之,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贪婪的人心。”
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我并不贪心,我只要她!
“尹之,这些鬼不会伤害你,你就把他们当朋友,他们会帮助你的,甚至让你登基做皇帝!”
皇位,喔!不!又不是想不开,跳进皇宫那个金丝鸟笼,被一堆责任和义务绑的死死,婚姻不自由,做人不自由,连说话也得担心会不会一语成谶,血流成河,背负千古罪孽。
“尹之,快醒来,帮帮我吧。”
是谁在哭泣?
“尹之,是你要我活下去,你也不许放弃。”
是谁拉着他?
“尹之,如果你不醒来,我就不做药给你,让你当鬼也不举,丢脸丢到阴曹地府去。”
吼声,雷声,水声,这是什么地方?好吵!
鬼皇将发出呻吟,他感觉全身的骨头被拆掉又重新组合。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鬼皇将煽了下湿黏的睫毛,勉强的撑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迎春那清丽的容颜漾着担忧的神情。
“终于被我逮着了,你在担心我,这下你想抵也抵赖不了。”他虚弱的扯出一个笑。
“你少说一些。”迎春没好气,一醒来就没半点正经,审视他全身上下的累累伤痕,“我问你,你动得了吗?”
“试试。”鬼皇将咬牙的以手肘撑起身,顺便环顾四周情况,“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的命还真硬,阎王不收,逃过火劫,躲过了水难。”迎春指了指身边湍急的溪流。“我们从上面一路滚下来,还好途中都有枯木松枝挡住我们下坠之势,再加上你以全身内力护全了我。”但,他就没那么幸运,全身多处擦伤、撕裂伤,还有骨折。
“你没事?”
“有事的是你。”他伤的重,还好他以内力护住周身重要穴脉,都是一些撞击时的外伤。
“我很好。”鬼皇将逞强的说。
“好?”她轻敲了下他胸口,他发出杀猪的哀嚎。
鬼皇将从地上弹跳起。“哇,你想谋杀亲夫!”
“看来你精神不错嘛。”浪费她的鼻涕眼泪。
“你这女人难道不能温柔一点?”鬼皇将撇撇嘴,她的温和谦恭全是假象,现在这(奇*书*网^。^整*理*提*供)个她才是她的真本性!想到他是唯一一个引出她喜怒哀乐情绪的人,他就忍不住沾沾自喜。
“对你这色胚不必了。”就算跳崖也不忘偷吻,脑海浮现她差点被他吻的窒息,她不由得浑身着了火。
“我都振不起来,怎么对你使坏?想做也无能为力。”
“你……”迎春站起,踢了他一脚,他立刻发出哀叫。
可怜的他看来一辈子是被她吃定了。
迎春站在溪岸的大石头上举目四顾,耸立崖壁平滑如镜要上去不易,而这滚滚溪流奔腾而下,不知通往何地,不过,有个欣慰的发现——这谷底阴湿的角落有许多疗伤药草。
“把衣服脱下来。”
冷不防她突然冒出一句。
“啊,你说什么?”正运功调息疗伤的鬼皇将险些岔了气。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叫你把衣服脱下来。”
“不好吧!人家还是童子鸡。”
他的话让她差点摔下石头,横了眼故作无辜的他,哼了声,“你神经呀,我叫你脱衣服是要替你医治身上的伤口,你想到哪里去?”
“那你干嘛脸红?”鬼皇将促狭的瞄了她酡红的娇靥。
“谁脸红啦,我是……我是热。”她以袖煽风伪装。
鬼皇将也不点破,忍俊道:“你确定要我脱?”
“叫你脱就脱还啰嗦什么,大丈夫扭扭捏捏比娘们还不如。”
“我不算丈夫,还记得吗?我是被你恶整到不行的小男人。”至今他小弟弟仍不会起立。
迎春噗哧一笑,被他委屈可怜的表情逗笑了,笑声如银铃,敲的鬼皇将心儿鼓噪。
“看,你笑起来多美,干嘛把自己变成长伴青灯的老尼姑。”不苟言笑。
迎春一愕,多久了,她都忘了怎么笑,而他轻易的挑起她的情绪,害她哭又笑。这个无赖的将军,她不想爱上他都很难。
※※※※※
“啊——嘶。你轻一点。”
“你安静一点。”
“啊,谋杀亲夫呀。”
“鬼皇将,你在胡言乱语,我就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当一辈子太监。”用力的将药拍上他厚实的裸背,迎春不禁咽了下口水。
当他脱下衣服,赤裸着上半身,黝黑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新旧疤痕,旧的疤痕都已结痂,由这深刻的伤疤可见他战果辉煌。
至于新生的疤痕细细密密的分布全身,伤口在经水泡过后肿胀泛白,令人惨不忍睹。
她洗净一块大石头表面,找了许多药草混合后以最原始的方式用石块绞碎磨出汁,用叶片包裹着,撕下裙摆成条状以备包扎之用。
然后,她深呼吸的面对他的后背,这还是长大后第一次用手触摸。
他的胳臂修长而结实;平滑粗壮的臂膀几乎要她两只手握还无法能握密;还有健硕匀称的裸背随着他的呼吸而散发力与美。
她一边替他上药,一边懊恼竟无法阻止自己眼神滴溜溜的睨着他强壮健美的男性体魄。
更气自己违背意志的手在涂抹伤药时,不经意的滑过他斑驳镂刻的旧疤痕,怕被他发现的赶紧移开。
“你到底好了没?”
“再等一下,还有几个地方。”她继续沉稳的上药,两眼不自主的盯着他脊椎直线而下到裤腰处尾椎,她脑海里浮现他性感的裸臀……天哪!她怎么能有这种淫荡的思想。
她脸发烫,连忙迅速的敷药后,强装着若无其事的问:“你前面擦好药了吗?我要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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