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荭一扬眉∶「很容易,不断刊登那个广告,突出那个名字,引起你的联想,可以肯定,必然能引起你的注意,吸引你到展览馆去!」
原振侠喝了一口酒,没有说甚麽。
水荭又道∶「等你在展览馆出现之後,事情就更简单了,柳絮有足够的经验应付,虽然原医生聪明绝顶,但是英雄救美之心,人皆有之,於是,原医生的行动,皆在计划之中矣!」
水荭说的时候,摇头晃脑,神情大是调侃,原振侠自然不免狼狈,所以只好乾咳了几下,以掩饰他的窘态。
水荭又道∶「到了适当的时候,我就出场,柳絮便求助,我和原医生就有一场激战,以证明美人的处境危殆,更激发英雄的侠义之心!」
原振侠对於水荭太过分的「伶牙利齿」,不是十分欣赏,所以他自然而然,皱了皱眉,水荭也立时知道,所以不再多说,双手一摊∶「事情就是这样——曹大哥,你想想,柳大姐是甚麽身分,失踪之後,组织若是要把她找出来,会有甚麽困难?哪能这麽容易,就由你带著,万里迢迢逃走?」
曹金福伸手搔头,苦笑,他感到水荭的话十分有理,所以连连点头。
原振侠深吸了一口气∶「目的是甚麽?」
水荭先凝神,向房门看了一下,然後才道∶「我们要完成一件任务,在执行这个任务之中,她是领导,我是她的助手。」
原振侠和曹金福一起望向她,但是并没有发问——他们都知道水荭的身分,水荭既然说了她有任务在身,那麽,如果不是她自愿说出来,全世界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方法可以令她说出来,那是她自己所受的严格训练的结果,训练的过程,是十分残忍的,超过普通人所能负担的程度,这是为甚麽上千人接受训练,被训练成功的,只有十几个人的缘故。
所以,原振侠和曹金福,绝不会问∶「你们的任务是甚麽」,而等她自己讲出来。
水荭的神情十分严肃∶「任务的目的,是找寻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组织中的一员,可是却下落不明,任务是要把她找出来,带回去——柳絮和我,都是无间地狱中的阿傍罗刹!」
水荭的这一番话,原振侠一听就听懂了,可是曹金福却虽然字字入耳,但是他却一点也听不懂那是甚麽意思,那也难怪他,因为水荭的话,虽然简单,但是内容却复杂之极,不是对来龙去脉了解的,根本无法明白。
原振侠知道,水荭所说的那个人,一定是海棠。
果然,水荭又补充∶「我们要找的这个人,她的名字应该是海棠,也据多方面了解,原医生曾经和一个叫海棠的女子有过若干经历,所以,我们执行任务,就由原振侠医生著手!」
原振侠神情苦涩,他把手放在胸口,刹时之间,感到心口有些隐隐作痛——直到这时,他才算真正明白,柳絮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
他叹了一声∶「柳絮她┅┅自己,渴望脱离┅┅无间地狱┅┅却又扮演阿傍罗刹的角色,要把别人┅┅拘回地狱去,这不是很矛盾吗?」
水荭应声道∶「这正是地狱悲情之一,也是地狱之所以为地狱,地狱之所以称无间!」
曹金福实在忍不住了∶「你们究竟在说甚麽啊?我怎麽一点也不懂?」
原振侠和水荭都同时向他作了一个「稍安毋躁」的手势,水荭道∶「原医生,因为鹰的缘故,我觉得一定要告诉你这些,使你不致於成为计划中的牺牲品,就算因此不能完成任务,我也在所不惜!」
原振侠苦笑∶「柳絮要是知道你破坏了她的任务,她会怎样对付奶?」
水荭抬起头,好一会不出声,才道∶「不知道,她┅┅希望┅┅藉完成了任务,得到组织的嘉奖,可以将功抵罪,可以使她和情郎有相聚的机会——」
曹金福震动了一下∶「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水荭长叹一声∶「当然不会有,她想错了,用铁锤把钉子钉进木头之後,使用铁锤的人,怎会感谢铁锤?没有人会感谢工具的!」
同样的话,原振侠也听海棠说过,所以他不觉有点伤感,他道∶「那个叫海棠的人┅┅组织是怎麽发现她应该存在过的?」
水荭并没有立即回答,在一旁的曹金福,已急得不住唉声叹气,又挥手又顿足,因为原振侠和水荭所讲的话,他虽然句句入耳,可是他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些甚麽。
水荭又一次向他作了一个「稍安毋躁」的手势,曹金福看来忍无可忍,一下子就捉住了水荭的小手,水荭笑∶「你急也没有用,要详细说给你听,得花很多时间!」
曹金福又向原振侠望去,求助於他,可是原振侠也叹了一声,确然,事情如此复杂,要说给全然不知情的曹金福听,确然要大费周章。
所以,他一面叹气,一面摇著头。
就在这时候,水荭突然现出十分警觉的神色,同房门指了一指,同时,她身形极快,到了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向外听著。
她才有了这个动作,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水荭显然是惊觉到门外有动静,所以才去听个仔细的,却想不到门外的人竟然不是偷听,而是明刀明枪地敲起门来!
水荭立时退了一步,指著门外,双手齐摇,原振侠来到门前,打开了门,在门外的,当然是柳絮。
柳絮的身形硕长,这时挺立著,神情很冷,看起来相当异样。
门一打开,她就道∶「水荭,到我身边来!」
水荭就在离她不到三公尺处,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柳絮又厉声喝∶「水荭!」
原振侠和曹金福两个大男人,在这样的情形下,都不知该如何才好。他们自然可以假装水荭根本不在,可是以他们这样性格的男人,用说谎去对付一个目不能视的女人,他们自然不肯这样做。
曹金福的神情,更是尴尬了,柳絮冷笑一声∶「曹大哥,你原来一直在瞒骗我!」
曹金福毕竟憨直,一听得柳絮这样责备他,他连想也没有想,就为自己分辨∶「我也是进了房,才看到多了一个人的!」
他这句话在只说到一半时,水荭身形闪动,已向房间的一角,飘了开去,她的反应可以说极快,可是她这里才一动,柳絮也自发动,竟然认准了水荭,疾扑而出,去势更是快绝,当她疾扑而出之际,五指如钩,看来是准备攻击水荭。
水荭扑向一张床,一到了床前,她翻身上床,柳絮也已抓到,水荭在千钧一发之际,拿起一苹枕头来,挡了上去,柳絮一抓,抓在枕头上,水荭已一个骨碌,自床上翻了下去,贴墙而立,再也不动。
柳絮又发出了一下冷笑声,身子疾转过来,面罩寒霜,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振侠在这时候,不急不躁,鼓起掌来。他鼓了六七下,才道∶「真精采,柳姑娘,看来你盲了之後,组织并没有停止对你的训练,奶的本领,绝不在明眼人之下,还可能更高!」
柳絮并不和原振侠对答,只是微抬著头,声音冰冷∶「水荭,奶这样和我作对,已等於背叛了组织,後果如何,奶是知道的了!」
水荭仍然不出声,只是紧抿著嘴,双拳紧握著,从她的眼神和神情之中,可以看得出,柳絮的话,使她感到了震动!
原振侠在这时,却打了一个哈哈,同柳絮走了过去——这时,水荭又向原振侠大打手势,要他当心。原振侠当然记得水荭的警告∶柳絮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所以他虽然是笑著接近柳絮,但是全神戒备。柳絮刚才,扑向水荭的行动,如此之快疾,证明她的身手极高,原振侠自然也相信,她身边必然有十分厉害的武器!
原振侠在全神戒备,看柳絮的神情,也绝不轻松,她一动也不动,相信原振侠的任何动作,她都可以觉察——当然,原振侠是不会先向她发动攻击的,这一点,她自然也知道。
原振侠来到了一张相当大的单人沙发後面,站定了身子,和柳絮相隔大约两公尺。这张大沙发,如果柳絮突然发动攻击,可以起到相当好的防御作用。
原振侠才一站定,就听得柳絮冷笑了一声∶「三个对我一个,原医生还要躲在沙发後面,胆子未免太小了一点了吧!」
原振侠一听,一时之间,也无法明白柳絮何以连这一点都会知道!曹金福更是失声叫了起来∶「你看得见!」
柳絮摇头,俏脸转向曹金福∶「我看不见,曹大哥,你尽可以忘了他的付托!」
曹金福叫起冤枉来∶「天地良心,我可是一上来就说过,要是有任何事对柳姑娘不利,我可不依!」
原振侠朗声道∶「是,曹兄弟这样说过,那时,他也根本不知道,他能带著奶离开,到这里来,完全是由於组织巧妙的安排!正如今说过的,无间地狱逃不出来,凭他,有甚麽能力带奶来到这个城市?」
曹金福的神情,十分委屈∶「柳姑娘,奶一直瞒著我,这就是奶的不是了!」
柳絮神色阴晴不定,复杂之极,也看不穿她心中,究竟在想些甚麽。
过了足有一分钟之久,在这一分钟之中,谁也不曾出声。原振侠心中苦笑,心想眼前这个组织,也真可以说是奇特之极了。
自己虽然是医生,可是却也属於一个无法分类的人,曹金福这个【奇】彪形大汉,可以说是【书】草莽奇侠,也同样无【网】法加以分类。
而柳絮和水荭,身分再分明不过,而这时,她们又处於敌对地位,柳絮指责水荭反叛,这指责自然严重之至,看水荭的小脸涨得通红的情形,就可以知道——这时候,她看来真的像是一朵小红花。
这四个人,会聚集在这里,又和一宗极为怪异的地球人转变成外星人的奇事有关,岂不是奇上加奇!
柳絮最先打破沉默∶「我是想,在完成了这次任务之後,组织会┅┅会┅┅」
曹金福冲口而出∶「不会的,就算会,也没有用!」
刹那之间,又有几秒钟的沉寂——比刚才的情形更可怕,自然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刹之间,变得停顿了一样。
接著,是柳絮发出了一下急促之极的声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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