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是冤枉你了,拿酸梅粉给你赔罪吧。”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欠我两罐酸梅粉呢!”
“一会都拿给你。”
“现在是三罐了。”
“好。”
“你真有那么多酸梅粉?”
“你自己来看。”
苏时拉着靳策的手进屋,靳大侠被入眼即是的硕大客厅吓到了,好家伙,就这么一个客厅都赶上靳策家那么大了,开舞会都绰绰有余,奢侈的有钱人!不过优雅大方却不失温馨的装潢布置倒让靳策很喜欢,把李女士“去别人家不要乱摸乱动”的谆谆教诲抛之脑后,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像极了一只出来觅食前先探探路的小兔子。
苏时看得好笑,像个导游似的帮他介绍起来,好让他能参观尽兴。
“哇!好大的阳台!”上了二楼,欢呼着朝摆着精致竹木桌椅的阳台扑过去,全然不顾苏时在后面紧张的叫喊,“小……”
“砰!”靳大侠姿势不甚优美地贴在把阳台和小客厅隔开的一扇玻璃门上,面目扭曲着直愣愣往后倒,苏时憋着笑赶紧把他接住,怕他把后背也摔着,那可就腹背受敌,伤全了。
“我操啊!”靳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满面通红,对苏时怒目相视:“你故意让老子出丑!”
“噗!”苏时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全身都在抖,靳策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震动,恼羞成怒了,一拳挥上他的下巴,苏时躲闪不及,被揍个正着,靳大侠从他怀里爬出来,厉声谴责,“笑你祖宗!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丫就是成心的!”
“真不是。”苏时揉揉被揍疼的下巴,边笑边说,“我想提醒你来着,但你太快了,我没来得及说,你就已经撞上去了。”说完又是一通笑,靳策面子挂不住了,愤愤地甩手,道,“老子要回学校去了,看见你就没好事,你是老子的克星,老子要离你远远的!”
听他说要走,苏时赶紧止住笑,把人拉住,安抚炸毛的靳策道:“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刚住进来时不习惯,也经常往上撞,我妈差点让人贴上‘小心玻璃’四个大字,但是想到真贴上就太丑了,便没贴,后来习惯了,就好了。”
“真的?”靳策狐疑地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编瞎话骗人的蛛丝马迹来。
“真的,我发誓!”苏时举起手做发誓状,一副真诚正直的好人派头。
靳策又仔细瞧他半天,好像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诚实的孩子,苏时的面上看不出有说谎的嫌疑,靳策只好信了,埋怨道:“你家也真是的,没事弄这么大扇玻璃门干嘛,弄了也就算了,擦得这么干净,跟没有似的,而且大白天还关着,多容易出事啊……”
苏时耐心地听取完靳大侠的意见,认真道:“钟点工阿姨爱干净,喜欢把家具地板都擦得锃光瓦亮的,这玻璃门也没能幸免,我刚睡起来,还没来得及把它打开,害你撞上去都是我的错。”
要是苏时继续笑他,靳策还能找出发火的理由来,苏时这么一认错,靳大侠倒不自在了,好像刚才都是他无理取闹似的,但他又不愿意跟苏时说“我误会你了”,于是靳大侠梗着脖子装腔作势地道:“算了,本大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既然你知道错了,还不快去把门推开!”
“遵命!”苏时笑着上前推开让靳大侠颜面无存的玻璃门,道,“你先坐一会,我去弄些新鲜的茶点小吃来,马上就好。”
“哦,去吧。”靳策大爷似的挥挥手,苏时看他在竹木椅上坐好,才转身下楼去了。靳策注意到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心里不爽了,老子不就不小心撞了一下,又不是残障人士,坐个椅子还能出问题么,那么看老子!
苏时端着瓜果茶点上来时靳策没给他好脸色,苏时也没多想,把东西摆在靳策面前,笑道:“这些都是我做的,尝尝看。”
“都是你做的?!”靳策指着好几碟子颜色形状各异的点心,以为自己幻听了。
“嗯,”苏时微笑着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甜食,这些都很清淡,不甜也不腻,吃吃看。”
“……”靳策看了看碟子里很讨喜的点心,犹豫地道,“你真的会做点心?不会中毒吧?”
苏时笑意不减:“我从小学开始就自己做饭了,你觉得会不会毒死人?”
“那么小!”靳策惊诧地道,“你爸妈呢,家里的佣人呢,他们不做饭么?”
苏时淡淡地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我妈一起生活,她的厨艺很……糟糕,如果这点心是她做的,你绝对不要吃,真的会毒死人。”
苏时的父母竟然离婚了!靳策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等他想明白,苏时继续说了:“就算我妈做的饭能吃,她也没时间做,佣人做的饭很难吃,我在厨艺方面还算有天分,自己做起来既好吃又能觉得开心,就自己动手填饱肚子了。”
真可怜……靳策同情心顿时泛滥,几乎要在心里把苏时淹没,他定定地看着苏时,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来,嘴皮子刚动了动,苏时温柔地抚上他的脸蛋,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事,其实我爸妈不是因为感情不和性格不合才离的婚,这里面比较曲折复杂,以后我再告诉你。”
本来想安慰苏时的,怎么反倒是苏时来安慰他了?靳策百思不得其解。他一脸茫然的无辜样很可爱,苏时凑过去在他额头上轻啄一下,道:“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很多时候顺其自然会更好。”说着他夹起一块点心送到靳策嘴边,道,“午饭还早,先吃点点心垫垫胃,你肯定没吃早饭吧。”
靳策跳过脑子,口随心动,不自觉地张开嘴巴,把苏时递来的点心吃了下去,舌尖往回缩时不小心在他手指上舔了一下,苏时脸色没变,眸色却愈见深沉。
“真好吃!”靳策嘴里塞满点心,含糊不清地道,“厨艺不错,再过上几年,你就能赶超靳先生了。”
苏时开心地笑了,倒杯柠檬水给他,道:“边吃边喝,小心噎着。”
靳策一手拿着点心碟子一手接过苏时递来的杯子,“咕咚咕咚”一通猛喝,喝完又毫不客气地把杯子塞回苏时手里,道:“再来一杯。”
苏时像个贴身仆人,伺候起了靳大爷吃喝,靳策除了靳先生做的点心,其他一概不吃,就连生日蛋糕,他都觉得跟毒药似的,非得靳先生亲手做的他才肯吃,不然就不过生日,李女士无数次斥责靳先生不能把靳策养得那么娇气,靳先生每次认错态度都特别好,但下一次仍然继续惯着靳策,于是靳大侠就变成现在这副刁蛮任性……的模样。
刁蛮你祖宗!任性你祖宗!靳大侠听见有人说他坏话,怒喝。
苏时见靳策吃的差不多了,再吃下去午饭就省了,便撤走点心,只留下柠檬水和瓜果,靳策意犹未尽地眼睁睁看着苏时把点心碟子拿下楼,没好意思扑过去把点心抢回来,毕竟是在别人家里……
苏时再度上楼来时,靳策两眼发直地盯着楼梯口,看见他眼睛一亮,继而又暗淡下去,苏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靳策有点委屈,靳先生做了点心,从来都会让他吃个饱,前提是李女士没在,苏时也忒小气了,才吃了几块,就拿走了,哪有这样待客的!
苏时把他的怨愤不满看在眼里,却只字不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工湖道:“那里面养着鱼,可以免费钓,想不想去玩?”
“爷对海鲜过敏!”靳策把头瞥向一边没好气地道。
“那里面是淡水鱼。”
“那也过敏!”
“去散步?”
“不去!”
“去打高尔夫?”
“不会!”
“一起做饭?”
“不要!”
“我喜欢你。”
“不行!”
啊?苏时刚才说了什么?靳策震惊地看着苏时,被他眼睛里的认真执着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情愫定在原地,傻愣愣地问:“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苏时往前凑了凑,鼻尖顶着靳策的鼻尖地答道。
苏时的眼睛颜色有点浅,不仔细看不会发现,那一层薄雾似的浅色把他眼底的情绪统统遮掩,想神秘的面纱一样,而当他所有的情绪全部浮上眼底,再由那双浅色的眸子流露出来时,竟然是这样的动人心魄,靳策无法言说心里的震憾,苏时对他说喜欢,苏时的眼睛是这么的漂亮,苏时离他如此之近。
狐狸曾经很多次说过靳策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眼睛,漂亮干净,纤尘不染,最容易让人心动,苏时最吸引人的当然是他的脸,英俊帅气,且气质不俗,很少会有人去注意他的眼睛,而这双隐于出众相貌之下的浅色眼睛,才是苏时真正令人着迷之所在,当他情动时,那双眼睛就像迷雾中的唯一光源,引着被他注视的人循光向前,一直走到迷雾最深处,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来。
心跳得很快,不知是因为苏时的表白还是苏时的眼睛太过耀眼,一定是因为发现苏时的眼睛比他的脸更漂亮的原因,不然为什么自己看直了?靳策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越看越着迷,好想进去一探究竟。
两人是什么时候吻在一起的,靳策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苏时微微偏过脸吻过来时自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眼前不见了薄雾缭绕,不见了苏时的迷人眼睛,只有偶尔闪过的一丝光芒在黑暗中更加夺目,那一定是苏时的眼光。
视觉失去效力,感觉更加敏锐。薄雾被汹涌的潮水取代,澎湃着将靳策包围,这潮水到处散发着苏时的气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气息,冷漠被热情取代,平淡被欲望取代,冷静被冲动取代,这是苏时,情动的苏时。
温柔而有力的唇舌在靳策口腔里四处扫荡,舔过牙齿,缠过舌头,时而轻柔时而激烈,靳策被苏时带着一点一点感受着亲密拥吻的美好,点心和柠檬水的味道在相交的唇齿中蔓延开来,为这个吻添上一丝甜而不腻,酸而不涩的味道,像酸梅粉一样。
好像吻了很久又好像短得让人抓不着,无法确定的感觉让两人谁都不愿松开彼此,呼吸乱了频率,心跳乱了节奏,绵长而悠远的亲吻还在继续,直到靳策呼吸不畅,脸越涨越红,苏时才恋恋不舍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