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湮羞赧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小声喃喃:“回去……回去再给你亲。”
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乐湮居然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了,姬君漓忍住笑,把乐湮纤细的腰肢圈进怀里,揽着她,一双如墨的眸子盯下来,更加让她羞窘难当,颊飞红云,如火烧了起来。
乐湮现在描的是时兴的妆容,额间正贴着一朵粉红色的春梅花钿,胭脂绯红,黛眉迤逦,一双纯澈的眼眸在一片红粉之中闪着粼粼清光,看着……姬君漓突然扶额而叹,她怕是永远不知道自己对他的魔力有多大。
真想啃一口。
每次,她都在一本正经地诱惑他。
两个人浑然忘了还有碧珑和那只笨鸟,走出酒楼,天色微暗,暮色把天边一丝闪光的幕帘扯拢,收了天光后的长安街道,车马辚辚之音不绝于耳,百姓们川流不息,宛如赶趟,但乐湮看得出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活在幸福之中,衣饰鲜艳华丽,即使只是平头老百姓,也都出手阔绰堪比豪绅。
“漓,你说的酒友,是谁啊?”乐湮歪着脑袋问他。
“一个,狂人。”姬君漓的薄唇挑起,眼底迷离几点笑意。
姬君漓初到长安,落地就在长安的西市附近盘下了一座宅子,不算辉煌,但与一般民居无异,他们初来乍到,勉强隐于其中不会有人怀疑。
回到家里,进门的那一瞬间,乐湮本想着回房洗浴一番睡觉,哪知却被身边的男子勾住腰肢,紧跟着他的唇便贴在了乐湮的唇上,乐湮瞪着眼睛,挣扎地捶他的胸口,却被某人更紧地桎梏住。
姬君漓是个习惯了掌控的人,他的吻也如斯霸道,舌直直地顶开乐湮的唇,撬开她的齿关,强势地探入,果断坚决地与她厮缠。
很快小姑娘就丢盔弃甲,连身带心软成一片,脑袋一片浆糊,只能顺着他的吻迎合他。
“乐湮,你知道,要进我姬氏的祠堂需要什么吗?”
吻完了,他还要抱着她,然后严肃地板着脸调戏她。
乐湮晕头转向的说道:“不知道。”
“一个孩子。”
啊?迷茫地瞪着眼睛看他,乐湮已经完全傻掉了。
姬君漓抚着她的发,五指穿插其间,他抵着她的耳根轻笑:“姬氏一族的族人还有点腐朽陈旧的思想,总觉得生养大于天,传承之事乃是神谕,所以……谁先生下族长的继承人,谁就有资格成为姬氏一族的主母。”
乐湮登时木着一张脸回道:“鬼才信你!”
然后她奋力推开这个轻薄她的登徒子,小跑回房,姬君漓在她身后,看着她娇小又日渐盛放的身体,神秘地笑了笑。他一手拉扯大的小妻子……真可爱。
只有乐湮知道她跑回房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她只是,害羞了,羞得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她是来自战国时代的女子,对于名节名分一事,看得远没有后世女子那么重要,更何况对方是姬君漓呢,要是没有得到他族人的祝福就在一起,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可是,还是好羞涩,好难以面对他。
乐湮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当她的脑子终于清楚地转过弯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倚着门板傻笑了很久了。
碧珑带着吃饱溜圈的溯时回来的时候,溯时大人疲乏得干脆直接地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姬君漓把笨宠抱起来,一只手盖在它的天灵盖上,溯时大人一激灵,登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哼哧哼哧地看着主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碧珑温婉地建议:“族长,溯时它吃多了,你还是趁早放它上树吧。”
溯时大人最喜欢在树上歇憩,而且它喜欢啄木,真是片刻都不能离了木头。
闻言,姬君漓眉梢微动,看着已经吃得圆滚滚的溯时,他问道:“最近还会飞吗?”
这话问得碧珑的脸色阵白阵青的,最近乐湮一直在打理他的身体,而溯时则是交给碧珑照料的,乐湮不会烧饭,人也懒,溯时跟着她瘦了不少,但一落到碧珑手里,一来碧珑在姬君漓面前的品级比它低,二来她向来会照顾人,不过短短十几天,溯时就被他喂养得飞都飞不动了。
所以,碧珑尴尬地回答了一声:“还……勉强能行。”
话音一落姬君漓便将跟了自己多少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溯时大人抛在了地上,溯时大人两眼泪汪汪,揉着屁屁可怜巴巴地看着主人,却听到姬君漓冷冰冰地道:“瘦不回来不要来见我了。”
……
主人,宝宝是无辜的!宝宝委屈!宝宝有小……啊不对,是有很大很大的情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章的木有支线爱情了……宝宝心里也很委屈咩。
第75章 初遇酒仙
乐湮知道姬君漓其实是个心黑的男人。
远的不扯,就说近的。在何戢被人一刀子攮死了之后,他哄骗悲痛欲绝的山阴公主说,可以救何戢,却要断人情根、抹人记忆,弄得人家一愣一愣然后悲痛欲绝地答应了,他又打一棒子给个巴掌,留下一个没失忆的何戢卷铺盖走人了。
姬君漓说:“我不过是刺激一下刘楚玉罢了,这个女人皮松,不老实,要不让她意识到何戢的重要性,往后也不晓得该怎么珍惜。”
不过他本人因为相救何戢损耗过度,自己折了几分元气,在易魂珠灵气的蕴养之下,才堪堪恢复了血色,但加上之前的伤势,现在几近于是强弩之末。
这么一想,乐湮还觉得有点心疼他。
她用珍惜药材吊着他,一碗一碗地给他灌下去,弄的姬君漓最近肝火和血压有点高,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在借题发挥趁机报复。
但灵药喝了一碗又一碗,都如石沉大海,光下了肚,丝毫没见起效。姬君漓并不灰心,乐湮却有点绝望,干脆每天不浪费药材了,她自个儿看点医术给他食疗。
紧跟着,姬君漓的胃又不大好了。
乐湮做的东西要说是黑暗料理,那简直都是埋汰了她。这东西,就算灶王爷来了也得责斥她浪费锅子。
总之,姬君漓的日子不太好过。
堂堂姬氏一族的族长竟被个小丫头吃得死死的,传出去委实不大光彩,可是从来无所拘束的人一旦被束缚住了,食髓知味,好像……挺不错的?
自从他大难不死以后,好像很多事真的看开了。
乐湮却还不能放心,她问他:“你以后,真的不死了?”
“不死了。”姬君漓看着诚惶诚恐的乐湮,有点忍笑地说道,他怎么忍心死?怎么忍心留下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乐湮又试探地问道:“那么,那些要杀你的你们族的杀手,以后还回来找你麻烦吗?”
“会的。”姬君漓必须老实回答。
乐湮一下子哭了,“那你还说你不会死!”
姬君漓登时脸色就黑了,这什么意思?他难道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吗?把他这个族长当摆设?当平安符啊,说挂就挂?
彻底无语了之后,姬君漓再看到乐湮端上来的那一团焦糊焦糊的东西,只觉得冲鼻欲呕,乐湮捏着他的鼻子要给她灌下去,姬君漓陡然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吓了乐湮一条,她委屈地瞅着他,看得姬君漓说不得骂不得,最后无奈叹息,自作孽地提步出门去了。
此时长安酒肆里人声鼎沸,有手抱琵琶的胡姬铿锵而奏,也有丝衣露脐的美人回旋而舞,饶是长安城里的百姓们见惯了这些场面,也不由得看得有点眼直。
姬君漓不可置否地绕过这么一大帮子看热闹的人,径直进了酒楼深处,但见二楼处临栏方桌还空着,他弯唇一笑,便风度翩翩地坐下来了。
殷勤的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问他要点什么,姬君漓随意点了几叠小菜加一壶好酒,自得其乐地小酌。
这酒若是一个人喝,未免索然无味。
今日姬君漓除却是不想看到乐湮,还存了几分碰运气的心思。
这是一道豪迈的声音乍然如玉碎昆岗,姬君漓执杯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勾起微妙神秘的弧度,且听那人放歌道: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看客们被胡女舞姬吸引,没人留意到这么个似乎在撒酒疯的酒鬼,唯独姬君漓,忍不住击掌赞叹,凝眸对着一杯水酒,低语道:“好诗。”
这两个字,说这两个字的语气,都不可自已地带上了一分恭维的意味。
千年历史长河中涌现过无数英雄人物,然真正让姬君漓心悦诚服的不过寥寥数十人,显而易见,这个饮酒赋诗之人,正是其中之一。
对方也留意到了他,却没有结交的意思,姬君漓不免有点失望,他转头一望,对面不远处,白衣卓绝的中年男子正捧酒而灌如牛饮,他腰悬长剑,长发凌乱,戴着唐朝式样的黑色幞头,却飘逸俊爽,一张脸也生得硬朗如镌刻。一个照面一打,姬君漓也觉得无愧于他的久仰。
这人的气度风姿,果然如贺知章所惊叹一般,他当之无愧。
姬君漓虽觉可惜,却不强求,看着那人豪爽饮酒的情状之后,他又转回身去,自己又小酌了几杯,将酒钱砸在桌上,飘然远去。
他这气度也是绝好,喝酒的中年男子忍不住亦多看了两眼,眸中似有悔意。
姬君漓回到宅子以后,乐湮便发现他的心情陡然转好,嘟囔着小嘴迎上去,她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我错了,不要生气了漓,我再也不强迫你吃那些东西了。”
他没料到她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挑眉问:“哦?之前不是态度挺强硬的吗?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了?”
乐湮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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