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之后,那可真是叫欲哭无泪啊……十四爷,四爷,你们到底是救我,还是害我啊?
吴某人看着我一张苦脸,满意地笑笑,大声道:“四王爷,还真是惜花爱子的人啊,只是,这以一换二的买卖我可不能做,你的命,我今天也出个高价,就拿你的命换你宝贝儿子的命吧,可别说我亏待了你。”
呃?可以换走团团?那也不错啊。于是我用无比哀求的目光死死地看着四爷,“爷,你一定要救团团啊”,在心中默默呼唤。
他垂下眼帘,落下两排长长的眼睫毛,可此刻的我完全没心情注意,只是焦急地看着他。
终于他抬起眼,迈步走过来,身后惊起一片呼喊。
“四爷。”
“四爷,不可啊。”
……
十三则紧紧拽住他的胳膊,他扭过头,微微一笑,投以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随之挣开,继续前行。
待他行近,一个黑衣人迅速闪上前,嗖嗖一双手在他的身上飞舞,点上好几个大穴,然后举起剑,架上他的脖子,我看在眼里,心里一跳一跳的。
吴某人也算说话算话,等那黑衣人将四爷押到他身旁,就从我怀里拎起团团,手上一个用劲,将他扔了出去,我惊地喊出声,那刀又划开一道血痕。
好在十三腾空而起,准确地接住了团团。我郁闷了,早知道我自己扔了,搞得现在还搭上了一个四爷……
康熙老大爷终于发话了:“你以为你们逃地出去吗?”
吴某人眼中划过一丝狡狤:“我没以为我们能逃出去,我只以为你能送我们出去。”
“大胆!”康师傅终于发威了。
“不是吗?或者你不要你宝贝儿子宝贝儿媳的命了?”
沉默。
还是沉默。
我心急起来,康师傅啊,康大爷啊,您老到底在想什么啊?可惜这么远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唉,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皇帝要坐那么高那么远了,原来是安全问题啊……那我的安全呢?四爷的安全呢??你该不会真不要我们的命了吧?虽然我知道你儿子多儿媳更多,可是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其实我那么多感慨并不是因为我害怕,相反,我并不害怕,没了团团在我手上,再加上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躯体,我一点不畏惧死亡,没准死了就能回现代了呢……我只是很讨厌现在这样的状况,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自主权,完全是看那两人的高兴与否。
终于康师傅无奈地说了一句:“老十三,送他们出去。”
我忽然又同情起他来,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事情发展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还要妥协于人,该是最难受的事情吧?
浩浩荡荡地被送出宫,不知从哪儿疾驰来几辆马车,十三看在眼里,脸都青了,这他也是没有料到的吧?
我和四爷被分别押上不同的两辆马车,上车后我只觉然后颈挨了重重一击,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被囚(上)
“哗啦”一声巨响,我被冷水泼醒。
醒来第一件事我居然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啊切!”
立时屋里一双双眼睛都瞪住了我。
我视若无睹,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来,嗯,没受伤,只是用麻绳绑住了手腕和脚腕,再看看四周,是一个很寻常的空房间,什么都没放,有一扇门和一扇窗。
检查完毕,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抬起头,对面前的一排人笑了笑。
登时传来好几声倒抽气的声音,我笑地更灿烂了。
“四福晋真是奇女子,胆色惊人啊!”其中一人迈前一步,冷冷道。
“呵呵,多谢称赞啊!”我做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哼,没见过古人不代表我没看过古装电视剧,这种时候就是要让敌人摸不清底细,不好下手,才能保住小命。
“呵呵,看来四福晋也是个豪爽的人,那我们就把话说白了吧,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你乖乖地呆着,如果三日内康熙放了我们的兄弟,到时候我们自然会放你回去。”那人一边说一边在我面前踱着步子。
“哦,好啊。”我爽快地答道。
他停住了脚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可是我还是那幅不怕死的表情,于是他收敛目中精光,转过身对另一人说道:“小心看管。”接着就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房门在最后一人出去后合上了,然后是“啪”的一声上锁的声音。
呃,不是吧?将我与这么个大男人锁在一间房里,有没有搞错啊?有你们这样看管犯人的吗?
霎时间,我如一朵盛开的花陡然凋零。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我一直都呆呆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一动也不动,只呆呆地看着窗台那点微烛光。
天亮没有?我不知道,窗子外面用木板钉地死死的,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
忽然发觉自己不论在现代还是在这古代,都时常这样坐,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哪也不去,哪也不动。唯一不同的是,现代盯着的是显示器,后来盯着的是月亮,树叶,砖头,烛火……
其实我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不是么?
只是很想念团团,想念他滑嫩嫩的脸蛋,想念他甜甜的笑容,想念他咿呀呀的叫唤……
也会想四爷和十四爷,他们都怎样了呢?
四爷会不会被严刑逼供?他们没对我怎样不代表他们不会拿四爷开刀。以前看电影总有Plan B,这些人也有第二计划吧?不可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等康熙放人这一条上吧?拷问四爷囚犯的关押地点然后去劫也该是他们的计划之一吧?
而十四爷,现在应该有了最好的御医给他治伤,应该会没事的吧?只是如果我真的被放了回去抑或是被救了回去,我又怎么面对他呢?我并不是他爱着的那个人啊……我左思右想,苦无头绪。忽然想起一句老话“长痛不如短痛”,看来,十四爷,我只能和您说对不起了,您救我一命,我便了了您这痴念,断了您这心痛。这样也算是报恩的一种吧?只是您可能永远也不会懂……唉……
轻轻按摩着因姿势许久不动而有些僵硬的关节,期间不经意触摸到冰冷的地面,心中忽然一喜,这是普通民宅,不似四爷府上在地上铺了板砖,更没有现代才有的水泥浇灌,是泥地。可怜我坐着发了这许久呆才发现。
当下便在地上寻了块稍大的石块,在地面上划起线条来,先画一个正方形,然后横一条竖一条从中划开,成了一个田字,再将对角连上,成了一个小时玩过的“三点一线”的棋盘。
接着就哀求那个守卫帮我从房门板上削下薄薄一片,再切成三个小方木片和三个小三角木片。
然后我便一人作俩,自顾自下棋,下了一盘又一盘。
中间有人进来过,端进来一碗小米粥,于是我知道,早晨到了,这已是元宵后的一天了,也是三天期限的第一天的开始了。
小米粥很香,记得我在现代的时候也有买过一点小米,可怎么也煮不好,后来便干脆舍弃了,专熬绿豆粥,且自我安慰,清热降火,对身体更好。原来小米粥确实可以熬地很好喝,看来我是错怪了当初在论坛上推荐的那个MM了。
午饭是一碗白饭,上面盖着一个油汪汪的鸡腿和几根绿绿的青菜,看来,我这“犯人”的待遇也还是过的去的。
午饭后,昨天和我说过话的那个男人来看我,见我在地上玩地不亦乐乎,他也坐了下来,问清楚了玩法,就陪我玩了起来。
他很聪明,只开头的几把是我赢,之后便一直是和棋。
越下他眼中的凝重越深,我知道,他是在烦恼为什么一直赢不了我,但我还是没有告诉他,这种棋其实真的很简单,所以变化也少,我下了这许多年,各种变化也都清楚了,若两个人都不犯错,那么便只能是和棋。这应该也算这棋的局限□,不然为什么并没有被推广呢?
其实人生也是差不多的吧?看起来每个人都有各自不一样的生活,可是其实也都差不太多吧?毕竟人生的变化也不过就那几种,主要的也不过是生与死,聚与散,成与败这三种,不是吗?一面落子,我一面想着。
“哈,你输了。”他居然笑了,面上一扫冷漠,代之以明媚。其实他也算长的英俊,只是一直板着个脸,想以气势压人,这一点倒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人。
“呵呵,是啊,我输了。”我摆摆手,搓搓手上沾到的泥土。
他显然是很开心这个结果的,站起身,啪啪拍了两下掌,唤进来一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过不一会儿,那人拎着一个食盒进来,身后跟进来一人,一手搬着张折叠桌一手拎着两张折叠椅,跟着就在屋正中支了起来。
接着那人便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好几个精美的食碟,掀开食碟上覆着的盖子,带着食盒又出去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这些个人来了又去,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因我心里也没任何感觉。
而某人则缓步迈向我,也不知他从哪冒出一柄剑,闪耀两下,我的手脚可以自由活动了,而他的剑不知又收到了哪里。
我并没有马上起身,而是伸伸手脚,稍微活动了一下。
他却等地不耐,将我拉了起来,牵到桌前,坐下。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样对我,我也没有兴趣去猜测,一直以来,我这人就是这般懒的。
“我叫吴子青。”他往我手里塞进一双筷子,同时低低地说道。
吴?我吃惊地望向他,哦,原来是他。
“你可以叫我琴儿。”我语气淡淡。
“哦?”他挑挑眉毛。
我懂,他可能觉得一个女孩子这么容易就让一个男子这样亲昵地称呼她有些奇怪,不过我很懒,懒得去想一个假名字,而且我也懒得去计较那些没什么意义的东西。
于是我故意反问:“怎么?有问题?”
“呃,没问题,吃东西吧。”
接着我们都认真地吃起东西来,没再说话。桌上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