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倒还真觉得,自己做了不少好事!”肖天宇端着酒杯,盯着秦素言笑道。
秦素言笑了笑,不再说话。
柳文卿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也只得赔笑。
唐三爷房内。
孔老九丧气地喝着酒,“咳!我说,三爷,可就差那么一点点。真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一群娘们,硬是把我找来的人都杀了!这肖天宇的命可真够大的啊!”
唐三爷面无表情地盯着杯里的酒,暗暗道,“肖天宇的命再大,也抵不过算计。一次不成,两次,两次不成,那咱们就,再多来他几次。”
孔老九默默点头,转着绿豆眼,思忖道,“这个,我来想办法。”
唐三爷淡淡道,“什么办法?”
孔老九夹了口菜塞到嘴里,嘿嘿笑道,“肖天宇在旗云县被奉军的人掳走,又在途中被救。我们可以利用下这一点,使他在这里,再无立足之地!”
那夜,肖天宇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夜,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柳文卿把饭菜送进房里,便坐着,默不作声地看他。
肖天宇坐起来,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说吧,有什么事?”
“老七,求大哥一件事。”
肖天宇看柳文卿那副近乎赴死似的表情,便知这时必定与秦素言有关。
“柳七爷,我肖天宇与你虽相识时日不长,不过三五年,可我知道你是哪种人,也知晓,你会因何事,为何人而死。你是想替秦素言求情是么?”
“大当家的,老七斗胆说一句,素言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局。”
肖天宇摆了摆手,默了默道,“那件事,我不想再提了。”
柳文卿站起身,走过来,定定地望着肖天宇,“大哥,你不怪素言了?”
肖天宇苦笑,“如今怪不怪她,又有什么用?不过,文卿,我提醒你,昨天在你房内喝酒,我提到的那些救我的红衣女,我看那身法却跟秦素言很像。我怀疑,秦素言跟她们很有些关系。不过,这个,你千万不要告诉素言。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可有时候,这不但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她的。”
柳文卿点点头,“害她的事,我柳文卿绝对不会做。但我敢肯定的一点,无论,素言她是什么人,她都不会想要害你。”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拍门,听那挠门的纠结动静,便知,门外的除了孔毛庆,不会是别人。
肖天宇使了个眼色给柳文卿,“你出去吧,让他进来。”
柳文卿点点头,退了出去。
肖天宇又端起饭碗吃起来。
孔老九见是柳文卿开门,那张长马脸便又堆起了包子褶,“七爷刚在屋里跟大当家聊得不错呀?”
柳文卿冷哼一声,眼皮不眨地从孔老九身边飘过。
孔老九胸口像堵住了一团粘痰,吐不出,咽不下去,心想,呸!什么玩意儿啊!
“九爷,这么急着过来,有事么?”
听见肖天宇在喊他,孔老九连忙转身,那脸又像川剧脸谱一样,换得飞快。
“哎,是啊,老九找大当家的有事。”
“说吧,我已经吃好了。”
“刚才几个喽啰下山买酒吃,碰见一支商队,看样子是盐商,可喽啰回来说,那盐商神色不大对劲,恐怕是奉军的探子。大当家,您看这事,可怎么办?”
“盐商?商队?奉军的管辖有盐井,从来不缺盐,又何须来我们这进盐?如果真是他们进盐,也不必用商队,这么不保险的办法,还不如走水路,会更方便些。我觉得,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大当家,您没想过,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啊。”
“什么非常时期?”肖天宇觉得孔老九有意故弄玄虚。
“您想想看,您刚从那奉军手里逃出来,他们会不会想要摸咱们山寨的情况呢?”
“呵,摸了又如何?”
“嘿嘿,那可就不好说了。”孔老九神秘兮兮地望着肖天宇。
肖天宇心里一琢磨,或许,这其中真有问题。想想那旗云县,不也是坤军的统辖,可谁能想到,那地方早已被奉军渗透。
如果这支商队确实是奉军的探子,他们前来摸清了山寨地理情况,如果悄悄地潜入,把清风寨占据,做了他们的一个据点,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想了想,肖天宇便说,“那好,这件事就交由你九爷办吧,你和四爷带一队兄弟,出山寨看个究竟,实在不行,就把人都抓回来,记住,一个人都不许跑掉。”
“大当家的,那大胡子,人太鲁莽,不太适合干这个。”
肖天宇笑,“那我让七爷陪你?”
“嘿嘿,这山寨若问心思缜密,谁都比不了秦姑娘啊。老九信得过她的眼力,准能一眼看穿那帮小子的诡计。”
肖天宇想,如果这孔老九有鬼,秦素言在,也总是好事。“好,那就让她陪你去看看。”
这清风寨外的山路并不算崎岖,只是这片由柏树林交织的路径诡异难走,除了清风寨的人,少有人能参悟这其中的奥妙。
那行商队的货车就徘徊在柏树林100米以外。
秦素言骑着匹白马走在前面,孔老九骑着一匹枣红马,跟在后面,喊,“秦姑娘,等等我!等等我!”
“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秦素言并不回头,一路骑出这柏树林,却见那车队,走得实在是慢,仿佛车上真地放置了很重的东西,真地会是盐吗?
秦素言快鞭赶到车队前头,勒住马缰,大喊,“停车!停车!”
从车上下来一细白面皮的瘦高男子,问道,“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正经商人!”
“哼!正经商人?车子走得这么慢,是故意在周围停滞吧?”
“车上装了好几千斤的盐,哪能走那么快?”
“都是盐?我倒不信。”转身冲孔老九喊了一句,“九爷,劳烦您打开车厢门。”
男子立即挡在孔老九马前,“不!不行!这是给我家老板运的货,你们又不是官,凭什么搜车?!”
秦素言从马上跃下,笑道,“凭什么?告诉你,这条路,是任大帅规定的官道,平日只准走坤军的车队,你今天误闯进来,我们清风寨就有权替任大帅查个清楚!”
“秦姑娘,不用跟他废话了,小的们,搜车!”
孔老九摆了摆手,叫同来的喽啰打开车厢门。
却在这时,突然从车上蹦下来二十几个带枪的汉子,领头的汉子举枪,大喊道,“谁敢碰我们老板的盐?”
秦素言刚想说话,没想到,那孔老九却是个急脾气,一枪正中那汉子的脑门。
这一枪打响,场面立即混乱起来。厮杀声阵阵,子弹横飞。
秦素言和孔老九只带了一队人马,不过十几个喽罗兵。
秦素言心知不妙,没预料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多人,而且各个能打,这可怎么办?只能马上撤回山寨。
正在这时,不远处,呼啸而来几十号人马,打头的是一身穿青白衣衫的俊朗男子,身下跨一匹骏马,光亮的银灰皮毛任飞滚黄沙都掩不住风华。
这马是柳文卿的爱驹,名叫,绝影。乘绝影之人,正是前来援助的柳文卿。
秦素言一瞧便不由心中又有了底,柳文卿赶到秦素言身边,问,“你没事吧?”
“你来了,我怎会有事?”
“那我就放心了。”柳文卿嘴角一抹淡笑。
忽听一声,“嘭”地巨响,登时几辆车燃爆起来,这十几辆列成一线的车瞬时连成一片火海。
☆、将计就计2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孔老九惊慌地跑过来。
秦素言蹲□,从地上捡起一颗白色的晶体,放在唇边舔了舔,拿给柳文卿看,“是盐。”
“这就奇怪了,这盐车,怎么会突然爆炸?”
“那还用问?准是那车里,藏着什么东西,怕被我们看见,他们就跟车一起爆炸了。”
“那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秦素言问道。
“谁说没有?把那人带过来。”孔老九来了劲。
两个喽罗兵闻声,压过来一个人,正是那开车的细白面皮的男子。秦素言把枪指在他胸口,“说,你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
男子笑,“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杀了我吧。”男子向前挺了挺胸脯。
“想死?没那么容易,事情没搞清楚,你别想死!”秦素言摆了摆手,“带走!”
孔老九和柳文卿把小白脸带到山寨地牢。秦素言直奔练武场找肖天宇,秦素言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肖天宇。
肖天宇沉吟,“这件事,发生得蹊跷啊!”
“大哥,我也觉得,这件事里有猫腻。”
“说!你们到底来这什么目的?!那车上怎么会有炸药?”
小白脸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然死咬不松口,这着实让柳文卿感到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小白脸还几分挺劲儿。”
“我看他也是硬挺,再用些功夫,就全招了!”秦素言冷笑,只是看着。她脑海中还在回顾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试图从中找出些纰漏来。
大胡子四爷坐不住了,走到肖天宇跟前,“大当家的,我看得下狠手了,不然,审到半夜,这小子也不会开口的。谁爱在这地方没事耗着啊!又没酒,又没肉的,老子都饿了!”
坐在角落里的唐三爷,轻咳几声,“四爷,饿了,就先去吃饭吧,这里,有大当家的和我们。”
肖天宇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时,孔老九从身上取下个小木匣子,打开来,里面却是一根根蹭得发亮的银质绣花针。他笑嘻嘻,一步步朝小白脸走去。
“怎么样?说吧?告诉你,我这针,可不单单是用来绣花的。把它们一根根刺在你的身上,穴位里,就会让你求生生不能求死死不了。明白了吗?”
小白脸被他那明晃晃的银针,吓得脸色更白,惊慌着说,“这,咱们不是......”。
孔老九手里的银针,在小白脸眼前来回晃着,阴狠的眼神瞪着他,“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