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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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的死亡笔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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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我也停下了话头,和她一同看着窗外。街道旁种着一排杨柳,柳枝在微风下轻轻摇摆。

    “才一个年头的交替,那些枝叶都已经变换了一轮,经历了一次生死。”她轻轻说。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我说。

    “谁说的?”她笑了。

    “一个日本作家。”

    “我不喜欢日本人!”

    “喜欢也并非不喜欢的对立面,二者有时可以侧着身站在一起的!比如我就喜欢他们笔下的一些故事。”

    “关于生与死的?”

    “是的。”

    “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人,那怕他们的故事再精彩,也提不起我的兴趣!”她说。

    “我也认为爱憎分明些好,但这中间似乎从来就没有明显的界线。”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和姗姗在一起,不过上述此般。她从没问过我关于工作和私人的情况,我也没有主动开口问她的情况。因此直到她失踪,对她知之甚少。我始终无法把她摆到女朋友的位置上来,而对于她来说,或许也从来没有把我当成男朋友!我们需要的,只是坦然面对彼此的一个倾听者而已!

    我们俩的内心都包裹着厚厚铠甲,还长着刺,无法接近!有那么几次,聊天的时候,我突然就分了神,眼前出现两个长着尖刺的刺猬,相互打着招呼:“嗨,你好啊!”于是我忍俊不禁,笑了。姗姗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

    一段时间过后,我越来越觉着词穷,于是对坐着长时间沉默着。不过,沉默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感觉尴尬,这让我觉着很奇怪。

    高原说这是他见过的最无聊的约会,有时我也觉得是。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终于有一次,姗姗这样对我说。

    那是一个偏僻的小房子,四周被生活垃圾包围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蹲在地上拨弄着什么。

    “小念!”姗姗冲小孩喊了一声。

    “妈妈!”小孩兴奋地站了起来,朝姗姗叫。

    “哎,儿子!”姗姗把小孩抱了起来,嘴里应得很干脆。

    她居然有了小孩!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姗姗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以前租住在这里,这是房东的儿子,他出生没多久,妈妈患上了产后忧郁症,一次离家出走后就没有了音讯。他爸爸外出找自己的老婆,也没有回来!这孩子是奶奶带大的,跟我很亲热,每次见面都‘妈妈、妈妈’地叫,于是我干脆就认他做了干儿子!”

    这时从房子里走出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见到姗姗高兴地笑了:“小念一直在念叨你,说你怎么好久没来看他!”

    “这几天忙了些!这不,有空就过来了。”姗姗说。

    “进屋坐,进屋坐!”老婆婆看看我,笑着打招呼。

    “老婆婆人很好。”姗姗悄声对我说,“自从认了小念做干儿子,她说什么也不肯收我房租。她家并不宽裕,这样的情意份量太重,让我有些承受不起,于是我撒谎说要跟男朋友住在一起,就搬了出来。一是让她租给别人,有点钱补贴家用,二是我也可以经常来这里,找借口帮助一下他们。”

    “我看呐,你们俩还是搬到我这里来住。”老婆婆对我们说,“我一个老婆婆,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你们来了,小念高兴,我也有人做伴。”

    姗姗看着我笑。

    我也笑了。

    “那可不是他想住进来就可以住进来的。”姗姗开玩笑说,“要先做小念的干爸爸才行!”

    “那感情可好,我求之不得!”老婆婆说。

    “你愿不愿意做小念的干爸爸?”姗姗问我。

    “要是我当了小念的干爸爸……”我笑了笑,轻声问道,“那和你算是什么关系呢?”

    “普通朋友呀!”她笑着说,“不然还会是什么!”

    “没见过干爸爸和干妈妈是普通朋友的!”我想把话题扯开。

    “那你当还是不当?”姗姗抓住话题不放。

    “我怕当不好啊!”我有些尴尬。

    “怎么,你不敢呀?”姗姗说。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掩饰道,“我怕自己不够格!……”

    姗姗没出声,只是看着我笑,似乎看透了我的内心。

    我把头偏开,避开她挑衅的目光。

    确实,是我不敢!

    虽然没认下小念这个干儿子,不过,和姗姗在一起的时候,我都会陪她去看小念。从此以后,我们也多了一个话题!

 第16章 心里装着谁

    跟姗姗的联系方式,仅限于手机号码,我们很有默契地不问或尽量少问对方的私人情况,甚至连对方住在哪里或者经常会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往往接通电话之后就这样说:“有没有空?我们在某某地方见面吧!”姗姗很偶然地说过她来自农村,但没说什么地方,我也没有问下去。因而,对于我们来说,随时就有可能像擦身而过的两个路人,因为手机关机或更改而再也无法联系。

    姗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有次她这样问我:“如果有一天,我们没能再相见,你会不会想我?”

    “会吧!”我说,“但得先记起你才行。我怕到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男人真是种没有良心的动物!”姗姗假嗔道。

    “不是没有良心,只是有时心不在焉而已。”

    “对一个人心不在焉,只说明他不在乎这个人,或者心里有着其他的人!”

    我笑了笑,未予置评。

    其实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这样。从没见过她抽烟,却见她经常习惯性地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在手里把玩,还放在鼻子下面嗅着。——那打火机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我说的对不对呀!”姗姗对我置身事外的态度表示了不满。

    “我也不确定。”我说,“这重要吗?”

    “当然!”她显露出生气的神情,“前者说明别人在你心里不够份量,后者只是一种先来后到相见恨晚的遗憾。我得知道,自己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位置!”

    “属于后者吧!”我说。

    “这个答案至少让我不会有挫折感!”她笑了。

    “你心里到底装着谁?”有一次姗姗笑着问,“我应该变成一只小虫,钻到你的心里,看看那里装着些什么!”

    我心里苦苦地笑了一下,很想说那里装着苦苦的滋味,还有想见不能见的痛!

    那段时间,有一种失望的情绪压抑着我,让我无法安稳地入睡,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做梦,梦里出现一张模糊的面孔。

    “你好!”那张面孔对我说。

    “你好。”我这样回应。

    “我是谁?”它问我。

    “你是谁?”我反问。

    “你快乐吗?”

    “我快乐吗?”

    我们只是这样相互问着,绕口令一般,谁也没能回答谁。

    “河里的水绿了,你注意到了吗?山上的杜鹃花开了,你去看过吗?”它在问。

    “你到底是谁!”我没来由地有些愤怒。

    “我是你!”它终于说道。

    ……

    这种变了形似的梦境硬生生地把我揪回了现实,醒来后头痛欲裂,久久不能睡着。

    “你快乐吗?”那个声音仍然还在耳边回响。

    我突然觉得某些感官功能较之以往迟钝了许多,这种迟钝,消磨了喜怒哀乐之间的界限,让人无法准确去表达内心的情绪。比如往往是很喜欢,却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明明很愤怒,反而笑出了声……诸如此类,种种里外不一的矛盾纠缠着内心,发出尖厉的声音。这是件很让人痛苦的事情!

    说到快乐,以前的快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于是,我不得不努力去搜索以前的那种回忆,搜索的过程缓慢而艰辛。

    终于,有一副画面从脑海里慢慢浮现了出来。刘嫣的身影在那画面里。

    那场景,细腻而具体,绝无凭空捏造的可能!只是,我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了。

    “快看快看,杜鹃花!”刘嫣指着远处的一抹艳丽的颜色喊道。

    “看到了,很漂亮!”我说。

    “你闻到香味了吗?”刘嫣站在草丛里兴奋地问。

    “闻到了!”我说,“空气的香味!”

    “大自然是最好的调香师!”刘嫣扬着眉说道,“温润得当,淡浓相宜,沁人心脾,香得恰到好处!”

    我从没见她那样开心过,于是心里也跟着无比快乐起来!

    “不光清香逼人,还有音乐呢!你听!”刘嫣微闭双眸,扬着脸微笑着说。

    于是我们躺在草地上,静静地听着。小草被微风拨弄得“沙沙”轻响,远处的小溪柔声浅唱,我的心也跟着吟唱起来。

    温暖的阳光下,我们第一次接了吻。那是很纯净的吻,我们用自己的嘴唇轻抚着彼此,然后两人仰面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得让人沉醉的天空,踏实得像两块石头。

    那里的杜鹃花应该开了吧?每当记起这个场景时,我心里就会这样想。

    “最幸福的回忆,是撒在不幸伤口上的毒盐,逾长久不化逾感痛苦!”当心理医生张德生听完我的讲述时,他这样说,“最快乐的时光,最让人留恋。但是却无法再回到过去,于是便有了一种欲求不能的痛苦!”

    “别刻意去追求已无法触及的东西,别把自己束缚在虚无中。人们都说,越简单越快乐!幸福存在于每个人心里最真实的那个部分,只不过最容易被人忽视!”

    我也不想如此复杂。可问题是,现在已无法简单,无妄的过去如同荆棘一般,早已将我约束得无法呼吸!

    于是,我开始想念那种简单的生活,想念简单生活中的那个快乐女孩。想得撕心裂肺!

    此前,为了寻找刘嫣,我回过禅市几次,去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但让人失望的是没有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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