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喻想着想着,身上的男人冷哼一声之后,大喊道:“老大既然说了让我们今天下山来劫花轿,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让我们糟蹋了眼前这位……这是老大第一次让我们劫轿子,我呸,不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的,脑子有病!”
忽而,狞笑起来:“小娘子,莫急,让你富爷爷好好疼你……”
那双大手更加放肆的抚上了她的前胸,顾良喻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强迫自己收回自己的眼泪。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准夫君裴襄到底在哪里,她只是嘲弄自己的命运,到头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甚至包括放弃自己的执念,都像个玩笑,被命运狠狠的嘲弄。
不要……
心中的希望在一点点的灰暗,崩塌,衣裙的下摆一凉,她近乎绝望的尖叫一声。
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量,而在这种时刻,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就在她准备反扑的时候,另一双手的主人『淫』…笑着抓住她的头发,将她向后拖去……
☆、4/这位壮士
浑身上下的所有感官都充斥着愤怒和无济于事,顾良喻为了挣开那只拽住她头发的大手,纤细的十指发狠的握住了男人的手腕,更明显的痛感从手指上传来,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的指甲崩断了。
晕眩一阵一阵有如风的卷席,顾良喻觉得自己在一群粗鲁男人的哄笑声中被勒紧了头,然后拦腰抱起,随后鼻腔里猛的冲进来一股男人的汗味还有身上难闻的味道,抱着自己的男人粗布衣衫上面全是杂草,硌的她脸生疼。
“行了行了,老大不是也说了谁先劫到轿子谁就有赏,今天这个赏头我要了,谁都不许和我抢……哈哈哈!”
男人似乎打开了一扇门,然后顾良喻觉得自己像是一团抹布一样被人丢在了床铺上,那个身躯在迫不及待的压了上来。
“救命!”
那只大手快要触及到顾良喻裙摆的一瞬间,顾良喻爆发出一声尖叫,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惊恐的时刻了吧,好像是即将而来的翻天覆地的洪水,淹没了所有生的希望。
身上的人竟然在她一声尖叫后,紧接着惨叫一声!
下一秒,顾良喻觉得自己再度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那个怀抱力度十分之大,大的让她以为,自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窟。
“老大!饶命啊老大!”
这个声音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顾良喻用自己耳朵分辨着,那么现在抱着自己的,应该是“老大”。
既然是老大……
顾良喻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隔着盖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蹦出胸膛,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就包括盖头下的一双眼,都微微的眯了起来,像一只在盘算的小狐狸。
“这位壮士,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在这个“老大”的怀抱里,不知道为什么,顾良喻觉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灼热,虽然她没掀开自己的盖头,但是她分明的察觉到,那个人的呼吸都是轻的,抱着自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她有一点颤抖,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老大,我们都已经劝过富大了,我们……”最初时的『骚』『乱』不再有了,那些起哄的男人们这一刻都似乎严肃起来,问话的这人带着点幸灾乐祸,叫富大的惨叫仍在继续。
“哪只手碰过她,就把哪只手,一寸一寸的,砍下来。”
那个声音像是浸过春日未醒的寒冰一样凉薄,平白无故就给人看到了一整个寒冬的肃杀。
……
☆、5/似等了一百年
“老大……!万万不可!你这样做……会寒了弟兄们的心啊……!”另外一个人焦急的出声阻止,地上的富大也哀嚎不已,他叫苦连连,没有想到老大因为这个抢来的女人而抛弃他这个兄弟。
可这一次的确是老大准许他们下山去劫轿子的,怎的又不让他碰女人……
富大想不通了,寨子里的弟兄们都想不通了。
而这个时候,富大心里剩下的,只有悔恨。
“老大,我看这富大就是该死,我们当中有人出言劝他听你的吩咐,可是他就是固执……”话未说完,那人被老大的脸『色』吓得禁了声。
老大就是这样,从来都是把寨子里面的规矩当做金科玉律来要求他们,山寨里从来都是铁一样的纪律,无论是谁都必须遵守。一旦违背,都必须严格按照上面注明的刑罚来处置。
“速战速决。”男人声音依旧平平,如流岚低掠,没有起伏,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老大似乎是真的动气了。
不敢再废话,富大被人拖了出去,有心人带上房门,房间里面只剩下了顾良喻和他们的老大。
他们固然是走了,但是顾良喻心中怪异更为挥之不去。
男人似乎靠的更近了,他的呼吸,就在耳侧。
隔着盖头,那热热的感觉拂过制作盖头的毫州轻容锦,直直的透到耳根,顾良喻不禁咬紧了牙,缩紧了脖子,心里气的暗骂这个老大,什么老大,分明就是大流氓= =……
“你……”
男人的声线变得有一丝黯哑,在耳畔,顾良喻心惊肉跳,赶紧自报家门:“我是江南顾氏嫡女顾良喻,我将嫁之人乃当今丞相嫡子裴襄裴小相爷,一个是当今圣上的金库,一个是当今圣上的智囊,你今日若敢动我,我……我明日就敢找人来平了你这山头!!!”
越说到最后,她越激动,以至于盖头忽然的被人扯下来,都浑然不觉。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切归于安静,归于两个人微妙的怀抱里。
空气似乎有刚才顾良喻大吼而产生的隐隐波纹。顾良喻的身前还是富大想要施暴的那张床,一切仍旧是很残酷的老样子。
万物静止,心跳将近窒息。
那双眼。
那双眼带着前所未有的锋利回忆,直直的朝着顾良喻的心窝刺来一样。
下一秒,顾良喻紧紧的缩在那人的怀里,死死的咬住了下唇,疼痛一次一次的提醒她,她在步千湛的怀里,这是真的,这不是梦了一次又一次的梦。
“步……步……你是……”
顾良喻声音颤抖,早就没了之前的底气。
“不什么?”
男人看她渐渐红了眼眶,双手松开,眉目一切重归于冷淡,她从那个怀抱里失去所有的温度,再次掉落在床榻上。
她强行抑制住眼泪。
“你是步千湛。”
顾良喻的面庞上终于爬上一丝久违的笑容,红唇黛眉,赤金『色』的凤冠之下,眼眸之中的惊喜,比烛火还要盈人。
☆、6/我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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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千湛!!!”
顾良喻嘴角上挑的弧度越来越大,她干脆一把扯去了自己头上碍事的凤冠,整个人再度扑到男人的怀里,大红『色』的嫁衣搭上男人沉默寡言的玄『色』衣袍,竟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意味。
顾良喻整个人像个小孩子一样挂在了步千湛的身上,不过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她就被步千湛大力的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这位姑娘,请自重,在下的确是步千湛,但在下并不识得你。”
步千湛还是那个步千湛,一如他的五官还是顾良喻日夜在心里描摹的那样,剑眉英挺,刀光咄咄的印影,细长的双眸有冷冷的锋芒。
而这个时候顾良喻才发现,这么些年,时光并没有将步千湛的眉眼从她脑海深处抹去,而是愈加深刻和鲜明。
他的话语里里外外都透着抹不去的疏离,顾良喻就那么呆在原地愣了愣,忽而又笑了:“行啦,我不该忘了礼数的,别生我的气。十年不见,你可好?”
步千湛仍旧那幅进退有度的模样,他直视着顾良喻,顾良喻可以特别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神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产生波动。
“姑娘,你认错人了。”他斜睨起一双漂亮的眼睛,多了几许不耐和冷淡。
“在下是白鹿崖十六座山头的总统主,步千湛。手下如果有冒犯姑娘的地方,多有得罪。”
步千湛这番回话,简直让顾良喻吐血三升。
“步千湛,十年前你从我家一走了之,十年后你在我面前和我玩这套妖蛾子,你觉得我会相信?”顾良喻笃定,步千湛一定是在开玩笑,或者是,逃避她……
“我不管,你就是我的步千湛,我的小跟班!”
顾良喻磨磨牙,气的恨不得抽死这个没良心的,小姐脾气上来,看步千湛如何是好!
“顾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步千湛比顾良喻高出一头有余,他重复一遍这话,淡淡的,穿堂而过的只有风声,陌生的没有一丝熟悉的情绪。
“你……”
顾良喻慢慢的松懈了两条手臂,她略微睁大眼睛,可是眼前的这个步千湛,仍是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你胸膛上,是不是有一块梅花大小的胎记……?”
半晌,顾良喻忽然笑开了,像朵灿烂的夏花,她甚至带着些小得意,她觉得,这次步千湛是一定不能抵赖了。
“就算是你可以否定我千次万次,但是步千湛,你忘了我还有这一招吧?”
顾良喻的小得意落入步千湛的眼底,没有惊起一丝的波澜。
“不曾。”
步千湛眼风扫过她,唇角紧抿。
明明是阳春三月,却让顾良喻的心底,缓缓渗出冰凉。
顾良喻垂下眼帘,心中那一丝不好的预感,终于无限的扩大。
十年前他离开她时,不带一丝犹豫,她就应该什么都明白了,不是吗。
顾良喻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她只能那样呆呆的站着,任由步千湛用那样冷静决绝的样子将她和她最宝贝的那几年回忆隔绝在外。
☆、7/何去何从
一室静默。
顾良喻原本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步千湛说,比如步千湛离开她之后,她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家里换了新的管家,她娘去世了,很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