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罗绮君便丢了心事,正确地说,应该是她把自己重重的心事压缩在了心中的某个角落,一心让罗秦氏和罗绮珍、罗绮宝过得开心幸福,为了保持菜得美味,她还从那片原野中引出了一滴水来滴到了院子里的水井中,众人吃得都惊奇地说着,水变甜了。
一天,罗绮宝自外边回来后,便看着罗秦氏、罗绮君和罗绮珍郑重地说道:“祖母,姐姐,京城现在已经恢复平静了,我想回书院继续读书去,你们看可以么?”
罗秦氏和罗绮珍都担心罗蔡氏再寻到北山书院去,故而都摇了摇头。
罗绮君听了,认真地低头想了想,随后抬起头来看着罗秦氏和罗绮珍商量着说道:“祖母,珍儿,小宝耽误了功课也不好,不如我们让他回去继续读书吧,况且京城中的秩序已经恢复了,蔡府里的人也被流放了,想来她应该不会再去寻小宝的事儿了吧,再者,即便她寻去了,小宝推说不知道就是了,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有利,想来她应该会善待小宝的。”
罗秦氏和罗绮珍听了,沉思了一会儿,最后都看着罗绮君点了点头,自此,罗绮宝又开始了每个月回来一次的读书生活。
罗绮君自从那个晚上离开那片原野之后,便没有再进去过。
这一日,罗绮君躺在床上正迷迷糊糊地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呼唤声给唤清醒了,她侧耳细听,这才发现,那声声的呼唤竟是从心里传来的,便知道是月精再叫她。
罗绮君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闪身就来到了那棵大树旁,睁开仍有些儿迷糊的眼睛问道:“月精,什么事啊?”
月精听了,得意地笑着说道:“主人啊,你终于尝到了睡意朦胧的时候,被人强逼着唤醒的状况了吧,可不是我找你啊,跟我无关的,喏,是你身后的人再寻你,唉,困死我了,我继续睡觉去。”说着它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沉入了梦乡中。
罗绮君听了,想着定是洛明阳给她送信来了,她绷着有些儿僵硬地身体,慢慢地转过身来仔细一瞅,竟然是月灵,便“呼”地松了一大口气,笑看着月灵轻松的说道:“灵儿,是你找我,可是有事?”
月灵亲昵地蹭着罗绮君说道:“嗨,人家都等你好多天了,结果最后还是被月精给很尅了一顿才能见到你,你怎么这几日都不进来了啊?”
罗绮君笑着翻身上了月灵的背,柔声对它解释地说道:“没有,家里的事儿多啊,我现在不是才搬到新院子么?东西可都要整理收拾的。”
月灵听了,嘴巴立刻便撅了起来,不满地瞄了罗绮君一眼说道:“切,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说谎骗我么?你的那些儿丫鬟养着都是吃白饭的么?”
罗绮君见月灵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寻来的借口,便讪讪地笑着坦诚地说道:“好,告诉你,这些儿天我都在忙什么好吧,日日都陪着祖母、珍儿跟小宝啊,我们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了,当然会有好多话要说的。”
罗绮君的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她的身后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接着便听到一个声音低哑着说道:“那我呢?咱们可是有好些儿天不见了,应该也有许多话要说吧?不少字”
罗绮君听了,身体立刻便挺直了,她压下突然窜起的涌动,故作无事一般地说道:“我们前几日才刚刚见过的,可没有多日不见的。”
洛明阳听了,沉默了许久,才取出一封信递给她。
罗绮君接了,仔细地拿在一看,上面写着是给自己的,她看着熟悉的字迹,眼睛顿时模糊了,慌忙细心地打开来信,细细地读了起来。
原来,罗天佑的信上详细地说了这些儿日子过得确实如罗绮君担心的一般,他真得掉到洪水中了,而且还不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而是被有心人从身后给推下去的,幸好太子和洛明阳派了蓝天野一直跟着他,而他也听从了罗绮君的说辞,把自己的脚跟自己骑得马用绳子栓在了一起。
当时,他正带着一行人走在河提上,洪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猛烈,在他掉落的那一刻,那匹马并没有跟着他掉下去,蓝天野见了,立即组织人把他给拉了上来,他感到很侥幸,在信里直说自己福大命大,也多亏了罗绮君的梦给的警示。
他信上还说,过几日便回来了,让她们不要着急,耐心等着。
至于蓝天野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则是因为他大病了一场,被太子和洛明阳寻了个由子秘密地派往了他的身边儿。
由于当时京城的局势不是很明确,他们便让蓝天野假托家中的老父病重,一心盼望着他回去给遮掩了过去、
信上还说,到时候他们会一起回来,并让罗绮君一定要替自己好好地谢谢蓝天野。
在信上,罗天佑还说了他跟洛明阳相认的经过,原来自他外任到达阿曼县后,便在那里见到了洛明阳,那个时候,他们双方并没有互通名姓,洛明阳他们只是来帮助县里重新建立家园的。
在他一届任满离任前夕,洛明阳才挑明了身份,并说了太子对罗天佑的安排。
罗天佑当时听他说派自己去横阳府,心里确实有些儿不想去,后来与太子见了面之后,见太子为人正直,一心卫国,便爽快地答应了。
至于罗天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跟她说与洛明阳相认的事儿,他原本是打算回来之后跟罗绮君当面亲自说,毕竟罗绮君一直主张今生不嫁的。
他还在信里又苦口婆心地劝了罗绮君一通,却并没有特别地勉强她,只是希望她不要丢了身边儿的幸福,满纸上写满了深深的父爱。
他在信中又问了罗秦氏、罗绮珍和罗绮宝的情况,并安慰她们说,自己就快回去与她们团聚了,让她们别担心自己。
罗绮君看着、看着,眼中便落下泪来,她看着信上的一字字一句句,心里顿时便明镜一般了。
原来,洛明阳早就认出了自己,却一直不曾对她挑破,她此时不愿多想那深一层的意思,只是回头看着洛明阳尽力平静地问道:“若是回信,可由家里直接寄走么?”
洛明阳定定地打量着罗绮君,没能看出她有什么变化,随后他闭了闭眼睛淡淡地说道:“还是走军路吧,这样快,你给你爹爹写好了信,就直接交给我吧。”说着他便睁开了眼睛,看向四周的美景。
罗绮君见了,正要开口告辞,却猛然听到洛明阳低声说道:“你爹爹一共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你的,还有一封是给你祖母的,另外一封则是给罗蔡氏的。”
洛明阳说着又取出两封信来,分别递给了罗绮君。
罗绮君只接过了罗秦氏的那封信,随后便看着那封罗天佑给罗蔡氏的信,她犹豫了片刻,看着洛明阳说道:“那一封信可否你再多拿些儿日子,最近府里发生了很多事儿,待我一一禀明了父亲之后,再依照爹爹的吩咐,来处理这封信,你看如何?”
罗绮君说着便抬起头来,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洛明阳,那眼神明亮而柔和。
洛明阳见了,沉默地许久,才看着罗绮君点了点头,他喜欢看这样的眼神,宁静而安详。
罗绮君听了,立刻便跳下了月灵的背,回身说道:“你稍等,我现在就去给爹爹写信,把这一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洛明阳立马自背后取出了一叠纸和笔、墨、砚,目光灼热地看着罗绮君说道:“就到那个殿里写吧,今夜你写完了,明日正好一早赶上送往西北的信使,这样你爹爹定会早一日收到你的信的。”
罗绮君闻言,便急忙说了声“谢了。”就匆匆地迈步进了那座大殿中最里边的卧室,摆开纸张,摆好笔、墨、砚就磨起墨来。
洛明阳跟在她的后边儿也进来了,他伸手接过罗绮君手里的砚台说道:“你且专心考虑怎么给你爹爹写回信吧?不少字我来帮你磨墨,我磨得可是比你快的。”
罗绮君听了,忙忙地缩回手来,不想在她缩回来的时候,竟然不小心碰到了洛明阳的手,她竟敏感地感到了那只手上的温暖。
罗绮君的脸颊不由红了,她急忙把注意力转移到罗天佑的信上,又细细地拿起了读了一遍,随后便沉下心思,琢磨起给罗天佑写的信来。
很快地,洛明阳便磨完了墨,他放下砚台,看着罗绮君轻声说道:“磨好了,你专心写信吧。”说着他便来到那张宽大的床上,把外衫脱下,径自躺了上去,并微微地闭了眼儿。
罗绮君瞄了一眼,只装做没看到,她拿起毛笔蘸了墨汁,便聚精会神地写了起来。
躺在床上的洛明阳虽然微微闭着眼睛,实则他的眼睛根本没有完全闭上,而是一直专注地看着罗绮君的,在自己的心里细细地描摹着她的样子,以便把她刻到自己的心里、血里。
罗绮君的拒绝深深地伤了他的心,可他知道,罗绮君必然是受了一些儿苦,才会这般对他的,他只是苦恼于,不知道她究竟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变成了今日这般样子。
洛明阳看着罗绮君的脸色时而欢喜,时而严肃,时而悲伤、时而烦恼,他的心也跟着罗绮君一会儿欢喜,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悲伤,一会儿烦恼。
他也曾问过罗天佑和月灵,可惜,他们都说罗绮君很好接近的,可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她接受起来就那么的难呢?
洛明阳想到这里,暗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罗绮君好似感应到了一般,抬起眼来瞟了他一眼,那眼光明亮、纯净,看得洛明阳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跳,可惜还没等他看够,那抹儿眼神儿便又专注在信纸上了。
洛明阳失落地看着罗绮君,眼睛不由略睁大了一些儿,他那专注的神情看得罗绮君情不自禁的手下一滑,一条斜斜的道子便画了出去。
罗绮君不由紧紧地抿了嘴唇儿,再三告诫着自己,不能再受他的影响了,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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