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从标示“朝”的那点,斜斜地朝左下方画线,并在新的一点上写下“凉”这个字。
“凉宫同学的房间来的人则是你。”
从“凉”点延伸出去的线和“虚”点会合,完成了直角三角形。
“然后,来我的房间的人也是你。啊,应该说是很像你但不是你的人。我相信你就算是疯了,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从“虚”点向下画线,点出一个“古”点。
“长门同学电说是你来到她房间。”
这时候,我也发现了。在从我的标示点向右延伸的线头点上一个“长”点后,古泉将笔盖套上,打出结束的讯号。
“一切都是息息相关。有点像是在梦中又像是现实的冒牌货,正是长门同学让我们看到的幻影。”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古泉绘出的最新图形。直愣愣地瞧。
(……4而已,大家根据他说的推,说不定更有意思……)
正是一笔画的“4”。
“只要将这图套用到上的算式计算就行。这正是我们和我们看到的冒牌分身的相关图。因为是平面的,所以D就是‘2’。”
古泉的解说比我的心算还快。
“套用这个图,顶点数就是我们的人数,也就是‘5’,面数就只有你和凉宫同学、朝比奈学姐所构成的三角形,所以是‘1’,边数全部加起来是‘5’。”
轻轻用手拨了拨刘海,古泉笑着说:
“x=5,y=5、z=1。这就是解答。两边相减的结果正好都是0。”
我连佩服或赞叹的时间都省了,连忙去拿数字方块。三个。既然答案都出来了,那还等什么!
可是古泉似乎还有疑点没理清。
“我害怕的是,这会不会是删除程式?”
先问了再说。那是什么?
“假如我们真的是被复制出来的虚拟人物,就没有必要特地从这个异空间出去。只要原始版安稳地留在现实世界就够了。”
古泉轻轻两手一摊。
“正确回答出这个算式就会发动的装置,目的说不定就是要将我们这些备份删除。这对我们来说,无异是自杀行为。你想在此永远度过一成不变的知足人生,还是宁愿被Delete?你认为哪一个好?”
哪一个都不好。我虽然没有长生不老的奢望.但也没绝望到巴不得现在就消失。我就是我。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我。
“我相信长门。”
连我自己都对自个声音的平稳感到吃惊。
“我也相信你。找认为你提出的解答是正确答案。不过,仅止于这个方程式的解答。”
“原来如此。”
古泉仿佛会传心术似的,温柔的笺了。接着他往后退了半步。
“那就交给你决定了。万有什么差错,我也会跟在你和凉宫同学身边。因为那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任务。”
你高兴就好。乐在其中最重要。毕竟世上能让自己做得很开心的工作并不多。
古泉微微收敛了笑意,神情带着几分认真。
“假设,我们真的能回到正常空间,那我就跟你做个约定。
以平稳的语调说着。
“今后,不论发生了什么将长门同学逼人绝境的事情,尽管那对‘机关’而言是再好不过,我也会背叛‘机关’一次,站在你这边。”
干嘛站在我这边?站在长门那边才对。
“在那种情况下,你一定会率先站出来力挺长门同学。我帮你,就等于是在帮长门同学。只是帮得有点拐弯抹角。”
嘴角微微扭曲。
“对我个人而言,长门同学也是重要的伙伴。到那时,我会帮助长门次。虽然我是‘机关’的一员,但我更是sos团的副团长。”
古泉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大爱,脸上的神情有着关闭自己退路的毅然,以及放弃了自我申辩权的满足。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朝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了。
十二月中旬——我个人孤零零地被留在陌生的世界里,四处奔波才得以逃出。所以这次我自然也会这么做。和当时不同的,这次我不是孤军奋战,而是和sos团全员齐心合力逃离这鬼地方。龙宫城不值得留恋。要消失的也不是我们,而是这个空间。
我毫不犹豫地将方块各自放进既定的方框里。
喀——小小但很清脆的声音。很像是开锁的声音。
我屏气凝神握住门把,用力!
大门缓缓开了。
过去,我也曾有过惊愕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或是呆若木鸡、或是惊愕莫名、或是恐惧不巳!形形色色的体验让我的脑海频频转着:“奈A安呢?”世是碰到像眼前这般时间和空间扭曲得有如牛的胃肠的景象,就算我有如杀虫剂毒杀之下仍能苟延残喘的小强那般耐命,撑不过去也是不足为奇。
看样子,不先撤回不行。
将重重的大门完全打开的我。
陷入了不管多努力都无法发出声音的状态。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我的视神经传导到大脑里是这样的光景呢?是我脑筋错乱了?还是视网膜或水晶体不敢使用
刺目的光线照得我头晕眼花。明亮的阳光从上空照射下来。
“——这是……”
天气是好到让人打喷嚏的大晴天。别说是暴风雪了,空中连片雪花都没掉下来。放眼望去净是无垠的蓝天,天边连一朵云都没有。有的只是……
横切过视界的滑雪吊椅缆线。晃动的登山吊椅上坐的是双双对对的滑雪情侣。
我踉跄的足踝,不知怎么搞的,重得抬不起来。
是雪。我陷入雪地里了。闪闪发光的白色大地迷眩了我的眼,让我更加发晕。
突然觉得不对,抬起头看,一个疾速冲来的人影从我身边呼啸向过。
“呜哇?!”
我反射性的跳了开来,以视线追逐人影。那视我为障碍物避开的,是踩着Carvingski(注:板面幅度较一般滑雪板宽,板缘较利,回转滑顺。又称为汤匙滑板)的滑雪客。
“这里是……”
滑雪场。毫无疑问的。不用仔细看,就可以看到滑雪游客。形形色色的滑雪乐,极为自然地映人眼帘。
我看向旁边。觉得肩膀好重,原来是背着滑雪板和雪杖。接着我又看向脚下,我的脚上穿着滑雪靴。而我身上穿着的,是从鹤屋家别墅出来时分配到的滑雪装。
我急忙转向背后张望。
“啊……”
朝比奈学姐活像是儿童节的鲤鱼旗,嘴巴张得开开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太神奇。”
古泉愕然地望着天空。我们两人都穿着眼熟的服装,当然不是T恤喽。
那栋怪屋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是不会出现了。这里只是单纯的滑雪桃花源。地图上没标示的奇怪洋房蒸发得连粒水蒸气都没了。
换句话说。
“有希?!”
春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找前面!我连忙运转脸部和眼球搜寻。
只见春日紧紧依偎着长门,将她从雪上扶起来。
“你要不要紧。有希?你还在发高烧呢……咦?”
春日就像只探出巢穴外窥伺的啼兔(注:兔目啼兔科哺乳动物,栖息在岩石地带,体长约15公分.外形近似老鼠,又称为鼠兔。耳短呈圆形,无尾,分布在西伯利亚、中国东北部、北海道一带。)四处张望。
“奇怪了……刚才我们还在洋房里啊。”
然后,她也发现到我。
“阿虚,好像不太对劲……”
我没有回话,只是放下滑雪板和滑雪杖,跪在长门身旁,春日和长门身上穿的,都是暴风雪前在滑雪场飙速度时的服装。
“长门。”
我—呼唤,短发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来。
“……”
扑克脸依然扑克,大小也依旧的瞳孔望着我。浑身是雪的长门,就这样视线一直固定在我的脸上不动。
“有希!”
把我撞出去的是春日。只见她抱住长门。
“我实在不明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希,你醒了?还在发烧吗?”
“没。”
长门淡然回答,自己站了起来。
“我只是跌了一跤。”
“真的吗?可是你之前在发高烧……咦?怪了?”
春日将手放在长门的额头。
“真的耶!你没发烧了。可是……”
眼睛朝周围转了一圈回来。
“咦?暴风雪呢?洋房呢?不会吧?那不像在做梦啊。咦咦咦?难道……那真的是梦?”
别问我。就只有你,我不提供有问必答的服务。
当我打算装蒜到底时,就听到中气十足的一声“喂”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啦?”
滑雪斜坡角度较为平缓的滑雪场山麓,有两组人影正在挥手。
“实玖瑠!春日——”
发声的是鹤屋学姐。在她附近伫立着三座大中小雪人,旁边还跟了一个跟中型雪人差不多高的人影。那个看着这边,活蹦乱跳的身影正是我妹。
我重新掌握我们的所在位置。
我们就在距吊椅乘坐处不远,初级滑道下来一点点的地方。而且五人都在。
“唉,算了。”
春日似乎不打算再深究下去,
“有希,我背你,快上来。”
“不用了。”长门说。
“一定要!”春日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不是很明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明日,但你实在太勉强自己了。你现在虽然没发烧,但我就是知道你人不舒服。你一定要好好休养!”
不待长门表示意见,春日就将她背了起来,朝不断在挥手的鹤屋学姐和我妹跑过去。速度之快,恐怕连全新的除雪车也望尘莫及。假如冬季奥运有背人雪地百米赛跑项目,春日绝对会毋庸置疑摘下金牌。
在那之后——
接到鹤屋学姐的联络,新川先生开车来载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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