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医生,还隔得这么远,你懂个屁啊。假如被你说中了倒还好,可是头部是很脆弱的。队上的教练和顾问老师似乎也和我一样担心,没多久就传来了救护车的响笛声。
“你的朋友真倒楣.”
春日感叹的说道..
“想在有希面前有所表现却受伤了。这就叫求好心切反而弄巧成拙吧。”
言下之意对中河相当同情.这女人当真想撮合中河和长门成为一对吗?那之前电脑研究社社长来借人时,你怎么就没这么爽快?
春日听我这么一说!!
“阿虚,我这个人啊,虽然认为恋爱是一种病,但我从不会因为好玩去阻挡人家的恋爱路。
幸福的基准本来就人人不同。”
被中河喜欢上的长门算是幸或不幸,.
“在我看来不幸到极点的人,只要那个人自己觉得幸福,那他就是幸福了。”
我耸耸肩,让春日言多必失的恋爱论左耳进右耳出。很抱歉,要是朝比奈学姊的男友是不成材的王八绿豆,就算朝比奈学姊自己觉得再幸福,我也没自信能祝福他们俩。说不定还会千方百计阻挡他们的恋情发展。可是,相信到时候不会有人责怪我。
“希望你的朋友平安无事。”
朝比奈学姊在毛绒绒的大衣胸前双手合十,祈愿的表情相当认真,绝对不是虚情假意。学姊就是那么温柔的大好人。有朝比奈学姊诚心的加持,就算浑身是伤到复杂骨折的地步,也一定会在三十分钟内痊愈。所以,中河一定不会有事的.
最后,抵达的救护人员用手将中河拾进了救护车里.慎重得像是在搬运贴有“内有易碎物品,请小心搬运”一标示的纸箱。
顺利将中河抬进救护车后.后车厢门关上不久,响笛再度复活、发车,红色的回转灯闪耀着刺眼的光芒,逐渐远离。
今天的沉默度比平常增加五成的长门,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逐渐远去的救护车的模样,宛如是在用肉眼确认红位移似的。(注:天文学家哈伯依照观测结果,推出了“距离我们越远的天体,远离我们的速度也越快”的理论。如果一个天体离我们远去,它所发出的光波长会变长,光谱线会向红色的一端移动,叫做“红位移”(Redshift)。)
那么,现在怎么办?
中河呈献给长门的示爱表演已因当事人的退场被迫中上,而我们也已没兴趣将再度展开的练习赛看到最后了.天气太冷,加上当初的目的已经中断.我们实在没有里由再站在这里,毕竟原始目标物已被送到医院去了。
“我们也可以去医院啊。”
发话的是春日。
“既然当初的目标去医院了,我们也跟着过去.这爱的故事就能继续演下去了。担心的有希前去探病,合情又合理。你的朋友也会很感动。再说,医院里面也会开暖气吧。大家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说实在的,春日这灵光乍现的主意是很不错,但我暂时不想再进医院。自从遇到春日之后,我的精神创伤就有增无减。
“你都不在乎朋友吗?我告诉你,当你被救护车载走时,我可是担心得不得了。不过那仅止于朋友的关心。”
春日强拉着我的手,口气粗暴的说:
“再说,这次的麻烦是你惹出来的.”
陪着我走出去的春日,走没几步就停了下来。
“对了,那辆救护车是开到哪家医院?”
你问我,我问谁啊.
“我来调查。”
高举手机的古泉微笑着接下任务。
“请等我一下下,马上就好.”
古泉背对我们,离开几步之后,按下按钮,小声地说话,侧耳聆听对方的声音。顶多一分钟吧,他就关上手机,面带笑容地转向我们:
“我查出他被送到哪家医院了。”
我不知道他是打到哪里去查,但我敢打赌绝对不是119。
“是我们相当熟悉的医院。不用我说明,大家应该也知道怎么去。”
怒涛般的预感朝我袭来.床单的死白,苹果的红艳一一在我的眼底苏醒。古泉对我绽开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是的,正是那里。就是你前阵子住过的综合医院。”
就是你叔叔的朋友正好是理事长的那一家?我瞪着古泉.这是偶然的.还是……
“是偶然。”
他看到我的鳄鱼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真的.真的是偶然。我也吓了一跳呢.是真的。”
你不用对我陪笑脸,我对你一点信任感都没有。
“那么,我们就去那家医院!干脆招一辆计程车过去吧?我们有五个人,车资平分起来很便宜的。”
春日立刻开始指挥大局。
“凉宫同学,我们差不多也该召开这次雪山之旅的行前会议了。不如探病就让这两位代劳,你和朝比奈学姊和我留下来筹划雪山行,如何?因为确切的出游日期、该带的行李、细部事项至今都还没确定。这些细节再不定案的话会来不及。”
但是在听了古泉的建议之后.她还是犹豫不决。
“咦?是吗?”
“是的.”
古泉继续劝说:
“除夕就快到了。在雪山山庄过年可是一大活动.本来今天我想要召开S0S团冬季合宿会议的,没想到临时会插入这么一项行程。”
抱歉啊。
“不,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相反的,我才不好意思,长门同学就交给你了。请两位火速赶去医院和中河同学会面。到了那里该怎么做,全交由你自行判断.我和凉宫同学、朝比奈学姊会在老地方的咖啡厅等你们,你们探完病就过来……这样的安排你觉得可以吗?凉宫同学。”
春日沉思了一会,嘟起小嘴.
“嗯嗯,说得也是.我去医院也是无济于事。毕竟阿虚的朋友只对有希有兴趣。”
表情显得有些不甘愿。
“好吧,阿虚。你就和有希一起去看你朋友。写得出那种情书的人.搞不好见到有希五秒钟就活蹦乱跳了。”
然后,春日又指着我,以娇嗔的表情这么说:
“可是!之后要将经过一五一十地向我报告!听到没有?”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坐公车回到集合地点,接着就分成两队。我和长门继续转乘公车到私立综合医院,春日以下二人则到附近的咖啡厅当老顾客。
长门始终都没有回头,让我突然有个念头,想回头看看,结果发现春日三人也同样回头在看我们,而且还做出像是比手划脚猜谜的动作渐走渐远。对于那奇特的身体语言.我没有揣测多久,就转头去看全身裹在连帽粗呢外套里,冷若冰霜的同伴.一
该怎么说呢!!
简单说,我心里的芥蒂就如海边的藤壶一样牢牢黏附在我的心脏。其一是对长门一见钟情的中河,怎么会这么凑巧在比赛中受伤?其二是古泉在集合地点对我说的那句话:“你奇人异士的朋友还真多.”那句“还真多”更是让我在意得不得了.我自认没有具备变态特质的朋友。勉强算有的话,就只有古泉一个。到底那小子是指中河哪方面奇异”?
还有一点也不能忽略,就是长门念念有词的谜样咒文。中河发生意外是在长门念完咒文之后。就算是头脑再愚钝的人,只要对之前的模式有印象,自然会将两件事联想在一块。没错,让我这个救援投手创下连续三振三人纪录的长门,确实有此能耐。
“…………”
长门将脸埋在连身帽内一语不发,但是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在服务台询问职员,才知道中河已经结束治疗和检查,栘往病房了。虽然伤势不严重。好像还是得住院观察的样子。我陪着活像是背后灵般跟着我的长门,进入通道,走向职员告诉我们的病房。
走没几步路,病房就到了。中河住的是六人房。
“中河,还好吗?”
“喔!阿虚。”
我的前同班同学穿着浅蓝色病人眼,躺在病床上。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中河依旧理着运动小平头(注:sportscut,浏海发际修成四方形,两侧和后面剃得短短的男性发型),像头午睡刚醒的熊猫一样起身。
“你来得正好.我刚刚才检查完毕。医师说得留院观察一夜看看情况。我坠地时可能是伤到脖子才会想吐。幸好医师诊断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我也打电话给教练了,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大家不用特地来看我──”
他自顾自地讲个不停时。似乎发现厂我身后的背后灵,眼睛睁得奇大无比。
“那一位是──莫、莫非──”
不是莫非,也不是张飞。
“这位就是长门。长门有希。我想你会开心。就带她来了。”
“喔喔喔……!”
中河健壮的身体猛然从床上弹起,正襟危坐。精神好得不得了。想必他的头壳也没有内伤吧。
“敝姓中河!”
和怒吼没两样的自我介绍。
“中是中原中也的中,河是黄河的河!敝姓中河!希望能和你做个朋友!(注..中原中也,1907年4月29日~1937年10月22日,日本诗人。)”
就像是头一次觐见大将军的诸侯那般五体投地。
“长门有希。”
没有笑意的声音淡淡地报上姓名。没有脱下连帽粗呢外套,连身帽也照样戴着。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将那顶盖头盖脸的连身帽掀到她背上.特地跑来会面,没看到脸就回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长门一语不发,只是持续凝视一脸呆相的中河,大约过了十几秒。
“嗯?………啊~”
表情率先起变化的是中河,他露出了惊讶莫名的表情。
“你是……长门同学是吧?”
“对。”长门答。
“初春时,和阿虚走在一起的那位……?”
“对.”
“常在站前超市购物的那位……?”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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