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射性地回头,看见了声音的主人之后,立刻叫了起来。
什么嘛,原来是佐佐木啊。
什么嘛!那是啥意思啊?这算打招呼吗?明明这么久没见的说。
佐佐木手握自行车把站在我旁边。那张脸上露出了和说的话并不相符的柔和微笑。
阿虚,这么说来之前须藤曾经打过电话给我呢。好像说想跟三年级时的同班同学举行同学聚会。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根据感觉还有其他各种各样可以作为旁证的传言,他似乎还对那个时候的某个女生念念不忘。根据我的观察的话,须藤所执着的那个女生好像就是考上了女校的冈本。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卷头发的长得满可爱的新体操社成员。他说今年暑假举行怎么样,我就跟他说可以了。其实我本身是无所谓啦,你怎么看?
要是举行的话那我也会参加。以前有好几个玩得满要好的人,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至于那个,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冈本旁边的位置,就算留给须藤我也不介意。
佐佐木露出了难以形容的独特笑容,挑起了嘴角。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阿虚,你刚才说的那些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面的好朋友,应该也包括我吧?其实自从跟你一起去领完毕业证书之后就没有见过你了,已经有一年了吧。
单手放开车把的佐佐木像是要表示时间的流逝似的用手掌绕了一个圈。
阿虚考的是北高吧。怎么样?高中生活还愉快吗?
愉快不愉快这个很难评价,至少我现在算不上不愉快。甚至还觉得满有趣的。要是把我这一年在北高所经历的奇妙生活说出来的话,那可真是比一匹布还长。
那不是很好吗?像我就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也不是说无聊,只是我的学校里没有发生什么可以动摇到物理法则的事情啦。
那是好事。要是那样的事在所有高中都会发生的话,那就不是有趣无趣的问题了,恐怕全国都会陷入恐慌。
我定眼看着曾经的同班同学的脸,试着寻找初中时代以来改变了的部分。
你进了那间市外的私立高中吧,据说升学率满高的
佐佐木再次变换了笑容中的色彩。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我的事嘛,真让我松了口气。没错,正因为这个原因每天上课都累得要死。你看,今天也出来了。
佐佐木说着伸手指了指车站的方向。
等下要搭电车到补习班去。真是的,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是在为念书而念书啊。连过春假的实感也没有。而且到了明天的话还要搭电车去更远的地方去上学,再没有比满载的电车更让人不习惯且不希望习惯的东西呢。
这个和去北高的那个超级陡的斜坡有得拼啊。
不是很好呜?有利于健康啊。我当初真应该选择市立学校的。真羡慕须藤啊。
不知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佐佐木发出了难以模仿的格格笑声。
对了阿虚,你来这个本地私营火车站干什么?要是乘车方向也相同的话我还有话要跟你说,也不介意和你一起坐哦。
我确认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糟糕,离集合时间只剩三分钟了。
不好意思,佐佐木,我和别的人约好了。那是个对时间方面十分哆嗦的家伙,要是迟到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别的人?高中的人吗?哦,原来如此。那么我得快点把自行车停放好才行。啊,你不用担心,我每天都会在这里停车,所以和收费停车场签了月度合同的。至于地点嘛
佐佐木在旁边的自行车停车场中找了个空位把自己的自行车塞了进去,然后回头看着我的脸。
就是这里了,阿虚。我想跟你一起去你跟人碰头的地方。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所以很想看看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呢。
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啊。不过既然佐佐木想看的话我也不介意。虽然觉得就算把他们介绍给佐佐木也不会对这家伙的人生有任何好处,不过不知为什么虽然不关我的事,可是把可爱温柔的朝比奈学姐介绍给人看看这一点还是让我感觉到莫大的骄傲。
在我寻找停车场的空位,停了车之后跑去交费的时候,佐佐木己经挂着单肩挂包跟着过来了。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着以前初中时代的回忆话题,快到SOS团集合专用的车站前集合地点的时候
阿虚,你还是一点没有变啊。
佐佐木低声说着。
是吗?
嗯,这下我放心了。
为什么我要让你放心?现在看起来,你不是也没变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等于完全没有成长过了。如果相信体检时候的数据的话,肉体上的数值应该是有所变化才对。
那样的话我也长高了一点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外表的话只要想变就能变的。例如光是把头发留长或者剪短,给人的印象就会截然不同。最难改变的是内涵。不论是变好变差都一样。如果人类的意识是栖宿在物质上面,那么不大幅度改变构成物质的话想法和看法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
听着这一番话突然让我有了一股熟悉的感觉。想起来了。对了,佐佐木从初中时代起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在莫名其妙的理论上动脑筋的人。
或者说
佐佐木一边走着一边继续说。
想法会突然像圣保罗或者哥白尼那样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的话也有可能。世界的变化就是价值观的变化,可以说这代表了一切。因为人类绝对不可能对超出自己认识能力以外的事物进行正确理解的。我们的眼睛看不见红外线,可是蛇却拥有热量影像视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当声音的频率超过一定范围我们的耳朵就会听不见,可是狗等动物却可以听见超声波。红外线和狗笛发出的超声波都不是人类能够看见或听见的,但是并不等子它们不存在,只不过是我们无法感知而已。
佐佐木,也许你真的来北高会比较好啊。我们那里有个家伙说的话跟你一样,和你一定很合得来。刚好,他应该也在我们现在要去的集合地点那里等着的说,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他认识一下?
就在我这么提议的时候,除了我之外的SOS团全员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了。
你真是带了个不得了的人过来了。
古泉用带着薄薄一层责难之色的语气说道。
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的确是跟我话题很合得来的人。可是实际上像我这种人根本比不上。立场相差太远了,我十分清楚自己的极限,所以令我感到羡慕和达观的人老实说不在少数。如果要举例的话,你也是其中之一。
就算你这么抬举我,我也不会像德尔菲的巫女一样告诉你神谕的哦。(注:德尔菲距离雅典两个小时车程,是古希腊神秘之地,也是古代世界的中心,以阿波罗神殿最为著名。希腊神话中宙斯神为了确定世界的中心,从相反方向放出两只老鹰让它们反向飞行,相会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然后委派它最疼爱的儿子阿波罗太阳神管理这个世界的中心,并赐他一块卵形石,使德尔菲成了神谕的起源。)
这个我知道。没有比不可抗力更为可怕的东西了。那种眼睛看得见耳朵听得见,可是就是无法反抗的力量,是最令人害怕的。
没错,就是这个。佐佐木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这一点,一起度过了初中三年级的我当然知道,不过竟然连古泉也晓得的话就不禁让我感到意外了。
这个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你应该也知道机关调查过关于你的事情吧。当然从身世开始的所有情报都已经查明了,然后得出了你从一般意义上来说是一般人这个结论。
那多谢了。想不到你们的组织还会给我开这种保证书啊。
如果你觉得需要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发行给你哦。不,这是开玩笑的。可是当我知道你在初中三年级时和佐佐木同班,并且成为了亲密好友的这件事时,我的心情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为什么?
古泉用诗朗诵一般的语气继续道:
因为你的朋友佐佐木,看上去虽然是一般人,可是用另外一种看法来观察的话,也有可能不一般。行动就像粒子一样,做事方式却带有波动,就跟光类似。
什么不可抗力之类的东西我才不管。偶然这个单词我已经听厌了。关于光线所具有的二重性这些我倒希望自己一辈子不要接触。
话说回来,我和佐佐木走到了车站前面,两人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我们平时使用的集合地点。
看惯了的地方,看惯了的人。注释其中三个人穿着便服,一个穿制服。
然后,还有团长每次必说的令人感激的话
你竟然敢迟到!我都已经一说再说了,你不单是最后一个到,还超过了集合时间!不要因为到了春天就变得这么懒散!阿虚,你就不能好好珍惜每一秒吗!?你的时间不单止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我们这些在等你的人也有份的啊!所以,迟到的话罚金要加倍才行!虽然已经过去的时间无论用什么东西交换也已经不可挽回,但是至少你要出点力让我们心情开朗一点。
春日一口气说完之后,大大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旁边的人。
那是谁?
啊啊,这家伙是我的
就在我这么介绍的时候
相当亲密的好朋友。
佐佐木冲口而出地说道
啊?
春日瞪大了眼睛。佐佐木轻轻摇摇头,解释道:
是初中时代的朋友。而且也只是初三一年而已。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这家伙分开一年来也很无情的完全没有联络过我。虽说我也是一样啦。不过,分开一年之后好不容易重逢,也可以完全没有客套话直接聊个不停的话,我觉得两个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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