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春日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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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宫春日物语-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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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在这件事当中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我现在感觉到的到底是不满还是疑惑啊?

    “……为什么你会和谷口交往啊?”

    回答相当干脆。

    “——因为我误会了。”

    “什么?”

    “谷口也是跟我这样说的。他说那是她分手的理由呢。”

    国木田也简洁地问:

    “阿虚是什么时候认识周防同学的?以前就认识了吗?”

    没有,最近的事。

    佐佐木侧目看了口拙的我一眼,嗤嗤笑着说:

    “九曜小姐是在下最近认识的。因为一点因缘际会,让阿虚也认识她了。”

    “而且她还是谷口的前女友,实在是太巧了。换算成百分比会有几趴呢……?”

    佐佐木对歪头思忖的国木田说:

    “是说机率吗?如果每个瞬间都可能发生共时性现象,就能用或然性一词来解释一切难以置信的巧合,只是像这种时候——”

    佐佐木戏谑地微笑,稍稍侧首。

    “该说是全知全能的天神的安排吧。”

    “真不像是佐佐木同学会说的话呢。”

    我同意。神不是上哪儿旅游了吗?

    国木田意外地耸耸肩。

    “阿虚,佐佐木同学只是绕个圈子,说我们碰面是一堆巧合造成的而已,不用想那么多啦。”

    怎能教我不想啊?一个两个还能用巧合带过,三个四个就会令人忍不住猜想自己是不是被谁牵着走。虽明知对这种事认真只是白费力气,不过这大概是几经大风大浪的我才会有的烦恼吧。

    不知国木田是怎么看待在沉默漩涡里转个不停的我,总之他继续说:

    “我是在放学后来站前的书局领我订的书,刚好谷口有空就陪我一起来了,之后是说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啦……”

    国木田回头寻找逃兵谷口的踪迹,接着摇摇头。

    “既然人都跑了,也只好看着办啰。”

    这出戏该叫做胆小鬼谷口华丽的阵前脱逃吗。

    “再继续打扰你们也不太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国木田一转身,佐佐木就接着说:

    “国木田同学,不管在哪里,只要看到在下就尽管打招呼吧,聊聊共有回忆重温往日时光可是人生一大乐事呢。”

    “这句话就很有佐佐木同学的风格了。”

    即使聪明人交换着互读下三步棋的对话,但平凡如我仍无力跟上。

    “嗯,那就再见啰。”

    国木田似乎已满足于与佐佐木之间的一连串交谈,对九曜的存在不再涉问,也像是完全没多想,就这么告了别。

    我望着国木田渐行渐远的身影,却不打算对谷国双人组多操心。九曜好像在谷口身上造成了摸不得的心灵创伤,国木田又是个机伶人,应该不会向春日打小报告吧。

    “九曜。”

    我和摔下巢的雏鸟般僵直的拖把头相视而立。

    “你在去年十二月就已经来到地球了吧?然后还接近谷口。”

    想问的堆积如山,不过还是从这里理清起的好。

    “你相中谷口是为了接触春日或我吗?”

    “是误会——”

    她的答话声像把张嘴的长柄刷。

    “误会什么?”

    “——误会成你。”

    “你……”

    结果九曜是把谷口误认成我才跟他拍拖的吗?喂喂喂喂喂,为什么偏偏是他啊,害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怎么办?

    “似乎是有某处信息混乱,遭受他人干扰的可能性……”

    九曜一字一字地说:

    “并不算低……”

    至少长门那时不会有余力去对付你吧。

    “长门搞乱世界的时候,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有变化。”

    九曜下巴一抬,略添血色的唇一格一格地说着令人舌头打结的话。

    “你们所处的宇宙是个暂时的幻象,而我们也因其感到未曾有过的惊讶。重叠的世界,过去存在却同时存在的世界。排他行动。局地窜改。有趣。”

    什么鬼?而且你的语调怎么又变啦?看起来就像人格真的切换了,让我想起昨天的微笑。

    “——没有明天的今天——没有今天的昨天——没有昨天的明天——在那里。”

    有听没有懂。

    挑起一眉的佐佐木听完,喃喃地说:

    “比起lunatic(疯狂的)更像是fanatic(狂热的)呢。真希望不用站在这边,能在咖啡厅里慢慢聊,还可以做点笔记。”

    佐佐木瞄向九曜的手腕,揶揄地说:

    “不过,你既然还戴着对方送的表,就表示对刚才那个有趣的人,多少还有点留恋啰?”

    九曜的视线如滴墨般在手表(应该是便宜货吧)上晕开。

    “——是我……说想要的。”

    ……今天的我已经吃惊到撑了。

    “——时间并不是单向的不可逆现象。为了在这个行星上进行生体活动,就必须固定虚客观上的时间流。”

    你是在说手表吗?那不过是发条齿轮组成的工艺品吧。决定时间的不是钟表,上面刻的只是让人类在连绵的生活中方便计算的数值罢了。

    “——时间大多是随机产生,并非连续。”

    我都快哭出来了,这个外星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只是那似乎刺激了佐佐木天生的好奇心。

    “九曜小姐,那你会怎么解释过去或未来呢?该不会阿卡西纪录(注:Akashic records,阿卡西源自梵文,意指“天空覆盖之下”。代表一种不可知形态信息的集合体,存于虚空之中)真的存在吧?”

    “——时间是有限的。”

    “那又是什么意思?用无穷递降法(注:数学中证明方程式无解的一种方式)来说,一秒和两秒之间有多少时间呢?”

    “没有。可是,认为有也没有危险性。”

    佐佐木彷佛是上了钩似的:

    “嗯——那这样说呢,假如平行世界存在,却也不是无限存在,就如同艾弗雷特(注:Hugh Everett Ⅲ,于1957年提出多世界理论,认为宇宙会因观测而分裂成不同结果的宇宙)说的?”

    “——无法观测的东西并不存在。”

    “真的吗?”

    佐佐木的表情就像个发现新现象的小科学家。

    “——已在纪录之中——疑虑……完全没有。”

    “这样啊。”

    佐佐木一脸了然地手指顶着下巴,真是欠吐槽。

    “什么这样啊?快把你细嚼慢咽弄懂的消化给我听,要嚼得像哪个白痴都听得懂那么细喔。”

    “这个嘛……嗯,阿虚,在下办不到。在下明白的,只是九曜的创造者和其创造的所有物体都和我们人类有着根本性的不同,思考方式也完全不一样而已。也就是说在下理解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他们。”

    那就是怎么样都没差啰?

    “也不尽然。在下发现我们的语言并不适合和他们沟通,这是一大进步。就现状而言,她的话几乎都是无意义的杂音,但若能开发出性能优异的翻译机又会如何呢?凭人类的睿智,也许那总有一天是办得到的。事实上,人类已经推翻了无数个被人视为不可能的悲观思想,并一一实现呢。”

    总有一天——更遥远的未来。如果是在藤原的时代,如果是在船只能借着浮力以外的力量飘动的未来——

    “喂,九曜——”

    我的话并没传进接收对象耳里,在空中悲惨地消散。

    周防九曜那黑得诡异的身影已凭空消失,宛如坠入了某个隐形地洞一样。

    这种事长门、朝仓和喜绿学姐应该都办得到,所以我没多想,不过佐佐木竞也不惊不讶,对着九曜消失的空间沉稳地微笑。

    用看着飞机云的眼神说了声“真不愧是外星人”——

    喂,你只想说这样啊?

    “那就再加一句吧。”

    佐佐木的眼骨禄一转。

    “在下对她日后的行为很感兴趣呢。”

    老同窗的姣好脸蛋上满是从容,这从未见过的表情也使我没来由地宽了心。

    “阿虚,其实你不需要过度高估九曜。就像我们不了解她一样,她也不一定对我们有正确认识。即使我们是被重力枷锁束缚的可悲原始生命体,也仍有把她拉到地球表面的价值。而且,人类的精神和肉体的进化是否真的走到终点也很难说。在下的话……嗯,在下对盲眼钟表匠(注:Richard Dawkins之著作,探讨生物进化是否为一连串偶然所致,抑或是有个设计师在背后操刀)的期待可不小哦。”

    虽听不太懂,不过我想那是种鼓励。

    “下次再见。”

    熙攘的站前广场中,佐佐木映照街灯光辉的眼对着我说:

    “在下自己也会想想看,也许结论早就出现,只是被遗漏了而已。虽然在下不希望你太过期待,不过连做都不做是免不了受人非议的,恐惧比危险本身更可怕。后会有期,阿虚。”

    我看着她潇洒地将手轻轻一摆,一种感觉油然而生。

    比起陷入现在这种思考停滞状态,被忧郁大王春日的信手随想强行拖拉到极乐净土的彼端还比较轻松,就像光线来回银河中心团一趟那样。

    无庸置疑地,春日一定回得来,她的归巢本能可说是她的优点之一呢。

    当然,那不是春日专属的能力。如今SOS团上至副团长下至杂工都已定下了自己的归属,像是失去月球的地球大陆板块那样稳,而那就是长门静待、春日强占、朝比奈学姐和古泉被强拉进门的SOS团第一总部。

    我的大脑皮质正啪滋啪滋地放出神经脉冲,加深我对大家齐聚一堂埋首于没营养的杀时间游戏的渴望。

    就是这样,佐佐木。看来,我还是属于这里,没办法和你们搞七捻三。新SOS团?少作梦了,那种东西岂是你们想一想就盗版得了的?现在可不只是团里有我们这些成员,而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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