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泉的势力圈会有何动作?多丸兄弟、森小姐、新川先生又会怎么办?
“天晓得——”
我干哑地发出无意义的语词。
今天的确会有所变化,前所未有的大事一定就在放学后等着我。希望今天就解决个十之八九,还能在晚上泡澡时心旷神怡地哼着记得零零落落的西洋歌曲。喔不,我一定要这么做。
如果不在今天搞定,我一定会积忧成疾,还要过着独自在社团教室里干等的二年级新生活。
我的地盘岂能被他们抢走。
去年课间后脑勺那一撞,使我体内的歪曲齿轮与她从此契合。命运?这种词就扔进中子星去吧。那只是春日有所期盼,而我也那么希望,最后造成了“现在”这个结果。
管他过去还是未来,现在我最该守住的就是现在这个现实,而不是未知的未来或外星常识。有意见就直接来找我谈吧,寄信或短信也行,只要主意比我的好,我都会毫不忌讳地大大参考。
不过有一点绝不能忘,那就是决定权仍操之在我。无论是哪位智者的论文还是天才的意见,只要被我打回票就完全没得谈。
想让我听进去,就要有古泉级的金舌、长门级的信赖度或是春日级的蛮横才行。
相信自己是世界第一的家伙就洗好脖子尽管现身吧。
只是有一点得奉劝各位,如果你有那种自信或觉悟,还是先以自己的故事为重的好,说不定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和异世界人就在你身边呢。
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得先秤秤自己有几两重。这只是我小小的不负责忠告,要是有个万一请自行负责。
踏进校门、在上课钟响前进教室就座的过程仍旧与平时无异,依然在悠悠日常的范畴之内。
不过因长门连日缺席而心浮气躁的正后方居民可就不算了。
长门病情以外的事,在春日眼中都像回放动画的预告一样毫无价值。在课堂上她不是喀喀咬着自动笔尾,就是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在黑板上写下想让人找块罗赛塔石(注:制作于西元前196年的黑色大理石碑,于1799年由法国人于埃及港都罗赛塔发现,其上刻有埃及象形文、埃及通俗文、古希腊文三版本的埃及国王托勒密五世诏书,成为解读失传语言的关键)来的不明字串,精神简直涣散到星幽界去了。班上同学对春日的怪异行径只是冷眼漠视,看来春日完全活出自我风格也不是全无好处。不管好不好,成绩自然会说话。
一到放学,春日敷衍了我几句就冲出教室,大概是想用越野赛跑下坡训练的速度,把朝比奈学姐拖进长门家吧。
长门的缺席就到今天为止了。要是见不到总是端坐在社团教室角落静静看书的娇小团员,就没有半点参加SOS团社团活动的感觉。我们就是一个这么紧密的共同体,谁也缺不得。只要回想去年种种就够解释了,我、朝比奈学姐和长门之所以会被卷入各种光怪陆离的大小事之中,也都是因为这层关系。连蒙在鼓里的春日,也拥有根深柢固的团队意识。你问我为什么?我也答不出来。
是从棒球大赛开始的吗,还是孤岛之旅、玩到翻的暑假、和电研社的游戏对战?难道是在无可奈何的电影拍摄过程中感到了彼此的联系?或是帮助轻音社、圣诞节前我的住院事件、寒假的雪山遇难、文艺社vs学生会——
唉,也许以上皆是吧。曾几何时,春日已和一年前的她大不相同。姑且不提身体的成长,精神面也或许还留有几分当时的气势,然而就算我的洞察力比科隆群岛象龟全力冲刺的动感还钝,也看得出她已一阶一阶确实向上迈进。
尽管她还有拉着我的手或领带东奔西跑的力气,但她已经不是只随时会喷射全身武器的刺猬了。
现在这样,还真让我有些孤寂。
不过,这应该是长门康复前的短暂现象。
那么——
我就是这么想的。
赶紧把事情清理清理,让长门从那个蠢任务中解脱吧。这应该是一帖专治春日和长门,只有我能调配的特效药吧。
“嗨。”
佐佐木挥着一只手,迎接违规停车、总是在站前公园和人见面的我。她的笑容还是像日前那样沉稳,似乎忍着不说话糗我的独特表情多年不变,圣于只要闭嘴微笑就不会破功的面容,倒是和春日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管是春日还是佐佐木,如果更能制造一些让男性切入的空间——不过我老早就不这么想了。我一定是染上了某种蛾类趋光性之类的习性,才会在她们身上感到某种难以言喻且说不出口的超性别诡异吸引力。
看来邂逅春日、被她拉进只有长门一人的文艺社教室之后,我的眼睛构造就异于常人了。虽然性向应该没变,但是我对自己也不算有多了解,这方面再交给古泉或国木田分析吧。
现在该想的,得以眼前的佐佐木和随侍其左右的同伙为先。
这对男女各是身形娇小、态度拘谨、自称超能力者的橘京子,以及身材高眺、目中无人、面无表情的未来人藤原。再加上佐佐木,等待我的就只有这三个人。
“九曜怎么不在啊?”
现下我最需要谈的对象就是她,长门的问题也是重点.该不会只是肉眼看不到,其实她就在我身边吧?也许是见我一脸疑虑,佐佐木跟着回答:
“在下联络不到九曜,目前行踪不明。其实这也不是多令人意外的事,一直等下去也不知道该等到何时,干脆就不管她吧。反正她一定会在必要时出现的,这点在下敢保证。”
“是这样吗?”
我将问题转向藤原。
“……是啊。”
那副总是瞧不超人的表情似乎略为僵硬,说严肃也不像,倒是有点紧张或苦恼的样子,轻蔑的冷笑已从嘴边消散。
“她一定会来的。”
藤原以吐痰似的语调说。
“只要情况需要,不管在哪里她都会出现,和任何人的意愿无关。哼,真羡慕外星人能这么自在。可能的话,我也不希望和她再有牵连。地球并不属于外星人或你们这些过去人,你们在我们的时代只是等同于随处可见的生物化石,想丢还怕找不到垃圾场呢。”
……听见他的话还是那么尖酸,我也放心不少,这样就能毫不客气地把气全都出在他头上了。
“那个,那个——”
橘京子从旁采出头来,钻进我和藤原视线中的杀意光束之间。
“我已经叫出租车了,赶快出发吧。啊、还有,谢谢你来赴约。”
见到她鞠躬哈腰到露出发旋,我对她实在挤不出一点儿怒气,看来她的组织真的很缺乏外交人才。等等,该不会她其实才是最高竿的吧?
算了,要怀疑还早得很。我还有佐佐木能靠,敌军标记钉在藤原一人身上即可。九曜缺席也好,至少不必担心朝仓突然再度复活。呃,该说是三度复活吧。
“那么,请跟我来吧。”
橘京子动作僵硬地领着队伍,像个新上任的车掌小姐。
她看起来相当紧张,在出租车搭乘处敲车门的手也很不自然。想不到的是,那好像真的是辆等客人上门的民营出租车,司机用体育报盖着脸打盹。连敲了好几下,司机伯伯才终于睁眼打开后座车门,佐佐木、我、藤原接连上车,橘京子坐上副驾驶座。
“请问要到哪里?”
司机强忍着呵欠说。
“县立北高中,谢谢。”
听橘京子这么说,我才知道今天的目的地。
“怎么又要回去啦?”
出租车在我不住牢骚时出发,四人同搭一车,前往相同地点。一开始就说清楚,让我在北高等你们来不就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
藤原如是说。
“应该不需要每件事都弄得这么繁杂才对。不过……哼,这也是既定事项,不必为了这点细节冒险。”
“嗯——”佐佐木搓搓下巴:“既定事顷啊。所以说我们四个一起搭出租车前往北高,对未来是个必须发生的历史事实啰?”
“是啊。”
藤原答得很冷,还摆出别多问、我不想回答的脸。
橘京子在这时从副驾驶座转过身来。
“你也想让事情快点结束吧?那按照既定事项来做会比较好喔。”
她看着我说:
“呵呵,为了未来人的既定事项忙东忙西的经验,你也有过不少吧?这也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藤原竞抢在我回嘴前开口。
“给我闭嘴。”
虽只是又沉又静的几个字,却莫名地有震撼力,对橘京子更是有效。她脸色惨白地缩回座位,低头不语。
车子弥漫着淤沉的气氛跑了一会儿,司机却对这细微的变化好像不怎么在乎——
“你们都是高中生吗?年轻真好啊——”
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哎呀,我家小鬼也在今年春天升上小学六年级了说。他超爱念书,爱到让我怀疑是不是抱错小孩了呢。”
“是喔。”
人在副驾驶座上而必须陪司机哈拉的橘京子不吝应对,健谈的司机也因为有了对象而边开边讲。
——他有个热爱科学化学、满口专有名词的儿子。虽曾试着让他上补习班,却被他嫌程度过低,只去了两三天,让他很伤脑筋。现在请了个住在附近的高中生当家教,但学校成绩仍不见好转。不过他就是爱念书爱得不得了,一有空就会在簿子上写式子或笔记,但只怕那是单纯的涂鸦。而那位家教也是采放任主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橘京子重复着“对呀”、“是喔”、“嗯”、“这样啊”等应付性回答,会挑到这样一个爱聊的司机只是运气问题吧。还以为橘京子会安排自家组织的司机,不过她们的财政状况恐怕不像占泉的“机关”那样宽裕,上咖啡厅还要打收据呢。话说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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