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们队伍的阵容。没有候补选手,也没有经理,更没有啦啦队。
列队相互敬礼之后,春日立刻走上打击区。完全忘了有所谓头盔的存在的我们,跟营运委员会借来了二手的白色头盔。要说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那大概只有春日带来的九人份的黄色扩音器了。
春日用手指头将帽沿往上一托,拿起从棒球社那边掠夺而来的金属棒,露出无畏的笑容。
主审发出PlayBall的信号,对阵队伍的投手摆出准备投球前的绕臂动作。第一球。
锵!
响起一记悦耳的金属声,白球远远地飞了出去。球越过快速后退的中坚手的头顶,一个弹跳后直接撞击在围墙上。当球送回内野时,春日已经跑上二垒了。
我并不特别感到惊讶。这种事对春日而言并没什么了不起的。朝比奈和古泉看起来也有同感,至于长门,我想她大概没有所谓惊讶这种感情。但是,除了我们四个人之外的成员都露出惊愕的表情,定定地望着不断高举两手、摆出胜利姿势的春日。对方选手更是惊骇不已。
「投手一点都没什么了不起,跟着我的脚步!」
春日气势汹汹地大叫。可是,她这种做法完全是反效果。因为这么一来,对方选手对女生手下留情的心情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棒的朝比奈戴上宽大的头盔,战战兢兢地站上打击区。
「请、请多指教——啊!」
话还没说完,一个进垒角度略高的直球就送过来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要是你们胆敢三振朝比奈的话,后果可是要自行负责的,一阵乱斗恐怕在所难免。
朝比奈仿佛化身为地藏菩萨,眼睁睁看着接下来投过来的两球飞过。当她听到主审宣告出局时,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回到长板凳上来。
「喂!你为什么不挥棒——啊?!」
就别管春日嚷嚷什么了。朝比奈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
第三棒是长门。她将金属球棒的前端拖在地上,默默地走向打击区。
「……」
她没理会所有投过来的球,很快地就被三振,又默默地走回来,然后将头盔和球棒交给下一个打击者——我。
「……」
她默默地坐到长板凳上,又变回本来的那个装饰妹妹。
春日的怒骂声真是吵死人了。唉,对朝比奈和长门有所期待是你的错。
「阿虚!你一定要挥棒!你可是四棒的强棒耶!」
我实在很希望,你别对于靠抓大头决定的第四棒有任何期待。
我仿效长门,默默地站上打击区。
第一球我没挥棒,是个好球。真是吓死人了,速度好快。球划破空气,发出咻咻咻的声音。我不知道球速有几公里,不过我想眨眼即逝就是形容这种速度吧。事实上,当我感觉投手投出球的那一刹那,球就已经进入捕手的手套里了。春日就是将这种球打出长距离安打的吗?
第二球。我姑且试着挥了棒。金属棒在半空中挥了个空,连一点球皮都没削到,球棒好像也不想擦到球。
第三球。哇!球转弯了。这就是所谓的曲球吗?如果我不理它,就会变成外角坏球,但是我挥了棒,于是就结束了。连续三个三振出局。双方转换攻防。
「笨蛋!」
当对方的守备选手回休息区的那段期间,春日在左中外野一边甩着手一边怒吼着。
颜面尽失啊。
说得明确一点,我们的守备漏洞比热带大草原地带的蚁窝还要多。
尤其外野更是离谱。负责守右外野的朝比奈和守左外野的老妹,接不到球是完全正常的,从比赛前的守备练习就可以看出端倪了。所以,当球飞向右外野时,就由负责守二垒的我来接,飞向左外野时,负责守游击区的谷口就得卖命狂奔,跑到球落地的地方去捡。朝比奈一看到球朝自己飞过来,就将手套挡在头顶上蹲了下来,就别指望她有什么守备了。至于老妹,虽然喜滋滋地跑着去追球,但是球往往落在距离她三公尺处,所以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中坚手长门接球堪称完美,但是她只对飞到自己守备范围的球有反应,而且动作慢得不能再慢,如果球从她身边穿过,就铁定是二垒打了。
干脆就快快输球回家吧!这样也好。
「放马过来!喝!」
只有春日一个人兴致勃勃地进入守备区。负责接球的捕手古泉身上所配戴的护胸、护腿和棒球手套,当然也都是借来的。
对手的第一棒打者向主审行了一个礼,走进打击区。
春日以上肩式投法投出第一球。
好球。
角度、速度、控球都无可挑剔的大好球。球完全进入正中央的好球带,是一个让打击者的球棒动都没动一下、充满魄力的真正好球。
当然,包括我在内的SOS团的成员都不觉得惊讶。要是这家伙突然被指定参加日本足球代表队,我想我们都不会大惊小怪吧?春日这个人不管会做什么,都不是不可思议的事。
可是对于对方的第一棒打击者来说,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连续两球他都茫茫然地没挥棒,第三棒才终于有了动作,却惨遭三振出局。那似乎是颗在进好球带时起了微妙扭曲的变化球,就跟春日的个性一样,让人不敢恭维。
第二棒打者听从未击出安打就退场的第一棒打者的建议,摆出短打的姿势。但是连续两球都打出界外,第三球又挥棒落安,结果照样被三振。
眼见情况如此变化,我也开始感到不安了。双方总不会以这种调调拖到最后一局吧?不过,不愧是负责扫垒的打击者,第三棒打者直接击中了春日使尽全身力气投出来的直球。总是直接投进好球带的球,久了总该打得中吧?
球飞越过呆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长门远远的头顶上方,消失于场外。
春日带着仿佛被伊阿宋(注:希腊之神)背叛的美狄亚公主(注:科尔喀斯国王之女,以巫术著称,曾帮助伊阿宋取得金羊毛)般的眼神,看着在内野跑了一圈的对方第三棒打者。
总之,我们因此落后了一分。
第四棒打击者接着打出了二垒安打;第五棒因为国木田的一个失误,造成对方分别站上一垒、三垒;第六棒则击了一个落在右外野的边线安打,送上了第二分;第七棒打出去的三垒方向的飞球,被鹤屋学姐轻快地捡了起来,以飞箭般的速度回传,将打击者给OUT。这一局终于结束了。
第一局结束,对方2比0。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如此地骁勇善战。虽然如此善战只会让我伤脑筋。就赶快让他们攻下十分,大家早早打包回家吧!
第二局,我们这边从第五棒到第七棒的老妹、古泉、国木田都很顺利地被KO了,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又轮到二局下半的守备。
对方似乎看穿了我们SOS团的弱点在外野。很明显地,他们的打击者都只锁定以高挥棒来打击。第一次我跟谷口都拼命往外野飞奔,试着去接球,但是成功率只有10%左右,而且累得我们死去活来。唉,为了拯救朝比奈的困境,这样的奔波实在不算什么。因为吓得不知所措的朝比奈,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一样可爱。
就这样,这一局我们被拿下了五分,7比0再三分就够了。下一局应该就可以结束赛事了吧?
第三局上半。我方攻击。
将一头长发绑在后面的鹤屋学姐一直击出界外球。她看起来是个运动神经很好的人,不过最后还是打了一个捕手后方的高飞球,她一边用球棒敲打着头盔,一边说:
「真是难耶!光要打到球就不容易了。」
春日见状皱起眉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不过这家伙想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嗯,看来果然还是需要那个……」
春日噘着嘴,慢慢地走向主审说道:
「暂停!」
然后一把抓住手里拿着扩音器、中规中矩坐着朝比奈的脖子。
「啊!」
春日拖着娇小的运动衣身影,消失在板凳后方。她和朝比奈一起拿着一个大型的运动包,不消多时,我就知道那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了。
「等等……凉宫同学!不要……」
因为除了断断续续听到朝比奈可爱的尖叫声,同时也听到春日那粗暴的声音随着风势传了过来。
「喀!赶快脱掉!换上衣服!」
又是这个模式吗?
结果,再度出场的朝比奈被迫穿着再适合这个场合不过的衣服。那是一件以鲜艳的蓝和白为主的双色无袖上衣,再配上迷你百褶裙,两只手上还拿着黄色的彩球。
好个完美无瑕的啦啦队员。这套衣服是打哪儿弄来的啊?真是个谜。
「真是好看啊。」
国木田发表着悠哉的感想。
「实玖瑠,我可以帮你拍几张照吗?」
鹤屋学姐一边格格地笑着,一边拿出数位相机。
顺便告诉各位,春日也穿着同样的衣服。其实她自己穿就好了嘛……我并没有这样想。老实说因为啦啦队服穿在朝比奈身上实在太可爱了。虽然她穿什么都一样可爱。
「绑马尾会不会比较好一点?」
春日一边抚摸着朝比奈的头发,一边企图将头发整个挽到后脑勺。发现我投注过去的视线之后,她把嘴巴嘟得像鸭子一样尖,放弃弄头发了。
「哪,好好加油吧!」
「啊?要要要怎么做?」
「就这么做。」
春日绕到朝比奈的背后,抓起她纤弱而白皙的手臂,开始上下摆动。真是不可思议的舞蹈啊。春日在朝比奈耳边大声地喊着「叫啊!叫出来」之类的命令。
「啊——各位,请挥出安打!求求你们加油!」
朝比奈被迫以做作的声音叫喊着。至少谷口看起来是受到了激励,他不断奋力挥着球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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