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比奈被迫以做作的声音叫喊着。至少谷口看起来是受到了激励,他不断奋力挥着球棒,等着上场打球。但是我觉得他再怎么使劲,也打不到对方投手的球。
果然,谷口三两下就垂头丧气地回到板凳区来。
「哎呀!真是难打呀。」
就这样,打击顺序轮了一回,春日再度站上打击区。
就穿着那一身的啦啦队服。
以前春日和朝比奈以兔女郎的装扮站在一起时也挺刺激大家眼睛的,而现在她们的这种打扮同样难分轩轾。
现在对方选手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朝比奈在各方面都是无懈可击,而春日除了性格之外,也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不管是长相或者身材。
春日没有放过对方投手突然失控所投出的失误好球。又是一个穿越中间地带的二垒安打。在对方的传球一阵混乱之际,她攻上了三垒。被春日滑上垒的三垒手的视线方向相当可疑。
接下来的打击者,是具有超越春日魅力的啦啦队美少女。朝比奈战战兢兢地拿着球棒。在几个男生(包括我在内)的注视下,她显得极度羞愧,脸上微微泛着红晕。真赞。
对方投手已经只能投出软绵绵的球路了。但是,朝比奈依然没有挥棒。对方明明都刻意投来最好打的抛物线球了。
「嘿!」
她挥棒时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本来应该可以打到的球,大概连边都碰不到吧?
就这样,朝比奈又被逼到两好球的境地。这时候,春日在三垒上开始舞动着两手。她在搞什么?
「好像是在打暗号。」
古泉不疾不徐地解说道。
「我们有沟通过什么暗号吗?」
「没有。不过按照这个情况看来,我大致可以想像凉宫同学可能会选择暗号攻势。我想她大概想采取抢分战术吧?」
「两出局之后抢分的暗号吗?她的指挥能力可真比那些永垂不朽的教练还要高明呢。」
「据我推测,她可能认为朝比奈打出安打的可能性几近于零,所以来个出其不意的抢分战术,或许会造成对方内野手的失误,或者如果朝比奈想办法打到球的话,应该还有搞头吧?」
「只不过完全被识破了。」
03卷 凉宫春日的烦闷 第二章
所有的内野手都趋前就守备位置,摆出了蓄势待发的姿势。春日的动作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看都像是示意打触击球。
结果抢分战术无疾而终。朝比奈好像根本不懂什么叫抢分战术,对春日打出来的暗号也只会狐疑地歪着头不停地说「咦」,于是就这样被三振出局了。
朝比奈仿佛一只自知惹火饲主的小狗一样,垂头丧气地回到休息区,这时春日叫住了她:
「实玖瑠,你过来一下,咬紧你的牙关。」
「啊……」
春日用两手抓住朝比奈不停颤抖的脸颊,用力一拉。
「这是惩罚!惩罚!我要让大家看看你这张可笑的脸孔。」
「啊……啊……」
「你白痴啊?」
我用扩音器往春日的头上一敲。
「是打出莫名其妙暗号的你不对。你自己去盗回本垒吧,笨蛋!」
就在这时候。
哗哗哗!古泉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液晶屏幕,扬起一边的眉毛。
朝比奈一脸惊讶,用手压着左耳,眼神望着远方。
长门笔直地抬头看着正上方。
当大家各自走向守备位置时,古泉把我叫住了。
「大事不妙了。」
我并不想听,不过你就姑且说说看吧。
「封闭空间开始发生了。可能是前所未有的规模。目前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扩大开来。」
封闭空间。
已经再熟悉不过的灰色世界。我哪忘得了?因为拜曾被封闭在那个阴暗空间之赐,我一辈子都必须背负着心灵的创伤。
古泉仍然带着微笑。
「事情就是这样。封闭空间是因为凉宫同学无意识中产生的压力而产生的。现在凉宫同学非常地不悦,所以才会形成封闭空间。除非她的心情好转,否则封闭空间会持续扩大,你再清楚不过的『神人』也会持续暴动。」
「……也就是说,春日因为输球这个理由在闹别扭吗?她不爽到足以制造出那个白痴空间?」
「好像是这样。」
「那家伙是不懂事的小鬼喔!」
古泉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淡淡地笑着。我叹了一口气。
「真是一团乱。」
古泉看着我说:
「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而且你的语气好像事不关已似的。这场严重的事件,跟你可有很大的关系耶。在决定打击顺序时,我们不是抓了大头吗?」
「确实是靠抓大头来决定的,那又怎样?」
「结果你排第四棒打击。」
「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你高不高兴,或者有没有感受到压力,对凉宫同学而言都无所谓。重点是,你抽到四号是不争的事实。」
「请你用我能理解的方式解说。」
「很简单。因为凉宫同学这样希望,所以你成了四号打击者。这不是出于偶然的。她希望你能发挥四棒打击者的功能,而现在她对你完全不像四棒打击者该有的表现感到失望。」
「真是抱歉了。」
「嗯,我也很困挠。再这样下去,凉宫同学的心情会一直恶化,而封闭空间也会持续扩大。」
「……那我该怎么办?」
「好好打球。可能的话用长打,最好是全垒打,而且是特大号的全垒打。来个高飞长打,直接打到球场后方的计分板如何?」
「别胡说八道了,我只在玩电动时打过全垒打。我怎么打得到那种曲球啦?」
「我们同心恳切,希望你能想办法达到。」
再怎么期盼,我既不是神也不是精灵,我哪有什么办法?
「就尽全力别让对方在这一局提前结束比赛(注:一定局数以后,差分超过十分时,比赛将提前结束)吧!如果比赛就此结束的话,就意味着世界也将结束了。无论如何,失分都要控制在两分以下。」
古泉带着与充满危机感的说话内容完全不搭调的表情说道。
第三局下半。春日就穿着那身衣服登上投手板。朝比奈当然也穿着啦啦队服站在右外野。
春日毫不遮掩地裸露出她的手脚,也不管垒上有没有跑者,一律采用上肩式投法。
第一个打者打出去的直球刚好落在长门前面,被她当场接杀,可是第二个打者打出的大高飞球她却连看都不看,当球在左外野跟中外野滚动之际,跑者已经奔上三垒。气势凌人的春日投出的球依然十分具有威力,但是老是投直球铁定会被打到的。不愧是准优胜队伍。之后连续两支安打和国木田的一个内野选择球,使对方一口气又攻下两分,状况已经到了最紧迫的关头。况且一、二垒上都有跑者。只要再一分,比赛就要强制结束,到时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锵!白球高高飞起,朝右外野的方向飞去。朝比奈站在球落下的可能地点,一脸的茫然畏缩。没有时间多考虑了。我使尽全力做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的冲刺,跑向右翼。一定要赶上啊!
我一跃而起,然后接住了球。球勉强进了手套的前端。
「啊!」
然后我再全力将球投向到二垒补位的谷口,两个以为这铁定是一记长距离安打的跑者,没有等到球落地就已经跑到下一垒了。补位的谷口踩住垒包,OUT,双杀!
总算保住脑袋了。啊,好累人。
「NicePlay!」
我接受朝比奈赞赏的眼光,而谷口、国木田、老妹还有鹤屋学姐都用手套敲着我的头。我一边对他们比出胜利的手势,一边窥探春日的反应,只见她面有难色,盯着计分板(其实也只是一个移动式的白板)看。
我坐到板凳上,拿毛巾盖住脸部,这时古泉来到我旁边。
「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实在不想听。
「其实是可以对症下药的。之前你跟凉宫同学一起前往那边的世界时,是怎么回来的?」
就跟你说,别再让我想起那件事了。
「用当时那个方法的话,或许可以让事情改观。」
「我拒绝。」
喀喀喀。古泉的喉头鸣响着。这笑声可真惹恼我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这样吧?重点在于只要能打赢比赛就好了。我想到好方法了,应该行得通,因为跟她的利害是一致的。」
微微笑着的古泉朝着茫然站在白色圆圈当中的长门走去,在那只有短短的头发堪称有些许动静的长门的耳边嘟哝着什么。突然间,长门回过头来,带着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凝视着我。
那表示同意吗?她的头好像支撑住头部的钓丝断掉的人偶一样上下摆动,然后大叔走向打击区。
我倏地往左边看去,发现朝比奈正凝视着长门。
「长门同学……终于……」
她带着有点泛青的脸色,说出让我挂心的话。
「她做了什么?」
「长门同学好像在念咒语。」
「咒语?那是什么东东?」
「嗯……这是禁止讨论的事项。」
对不起。朝比奈说着低下了头。没关系,既然是禁止事项,那也没办法嘛。唉,看来那种非现实的事情又要开始发生了。
关于长门的咒语,我也曾经亲身体验过。
非常炎热的五月的傍晚。要不是长门于某天闯入了教室,现在我一定已经在坟墓底下睡懒觉了。当然长门也是一边快速地念着咒语似的东西,一边击退了企图杀害我的袭击者。对了,当时长门还戴着眼镜呢。
这一次她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立刻就明白了。
棒子一闪,全垒打。
长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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