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必杀的一击。
砰砰。春奈敲桌的方式变得格外用力。
「宣布判决!」
打算将沉重气氛一扫而去的我,苦笑着说道——
「半边屁股听起来感觉挺下流的耶(注:日文中「判决」(はんけつ)的发音和「半边屁股」(半ケツ)相同)。」
「哇!他又在性骚扰!」
三原的脸开始抽搐了。
糟糕,我应该多选一下用词的。
「被告很恶心!因此判有罪啦!」
讲得这么直接啊。
「刑罚呢?」
「判他在秋叶原车站前面,跳自己创作的舞。」
活脱脱的死刑宣判下来了——!
「感觉这种刑罚可以用在动画片尾耶。」
「那样对任何人都没帮助啦!拜托你们放过我,别判那样就好!别判那样就好!」
「你真是不认命。」
「除了那样之外我都甘愿接受——」
「咦~那你们有什么点子?」
「现在有准备的……是快烧开的热水壶和眼镜,另外就是——」
为了什么而准备的?欸,为了什么?
「日本刀我这里是有。」
你们果然打定了主意想判我死刑是吗!
「那就这样,看他要切腹、还是用眼镜将太阳光集中在一点烤眼睛、再不然就淋热开水,三选一。」
对身为僵尸的我,切腹是最轻松的,但在同学面前我尽量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僵尸。
「请你选吧。」
「那就——淋热开水。」
「从头上淋热开水之刑!」
「淋几秒啦?」
「这次……用胸部、乳这些字眼下去搜寻之后,有五十五笔符合的资料,所以要淋五十五分钟。」
「拷问过头了吧!换成秒啦!那样对热水壶也是苦刑耶!」
「我们已经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所以大家去隔壁房间吧,GO!」
在HIGH起来的春奈带领下,我们走向隔壁房间。那里孤零零地摆了张椅子,等我坐上去以后,头上就垂了一颗类似气球的东西下来。那颗气球好像选用绳子连着。
「只要切断这条绳子气球就会破掉,让热开水淋下来。」
原来如此,日本刀是用在这里?
「有谁要切?」
有有有有有。瑟拉的话让大家纷纷举手。
「——让优或平松来切。」
「我办不到」
「我也是……」
「我呢?欸,我呢?我觉得像这种由丈夫犯下的过失,就应该由身为妻子的我来处置。」
「呃,我并没有把你当妻子,还是让平松或优——」
「哇——他果然只对男生有兴趣。」
讲着悄悄话的三原和织户正在鄙视我。
「那就当她是我妻子行吧!可是平松要陪友纪一起切!」
「……咦……可是……」
「拜托你了,平松,体谅一下。只让友纪那个呆瓜去切我不放心。」
「咦?那意思是平松也变成相川的妻子罗?」
「好啦,就当成是这样啦!你们都是我的新娘啦!」
「相川……」
我顺势随便回应。像瑟拉和优,似乎都能理解我是没怎么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
「那……我……会不好意……」
不知道平松是不是把话当真了,她用手掩着变红的双颊。
「好嘛好嘛!一起来切吧!平松!」
显得一脸没办法的平松,就这样被超想罚我的友纪牵着手,拿起日本刀。她大概是第一次握刀吧,白皙的手正在发抖。
「总觉得……好像婚礼啊。」
「会……吗?」
友纪温柔地裹住并扶起平松发抖的手。
「不要紧,有我陪在你旁边——对吧?」
「……友纪。」
「喂,友基,你那句话要跟我说啦——平松,你来切吧。不让你来不行。」
要是交给其他人,绝对会再乱加许多处罚吧。反正都要被罚,还不如让平松——
「相川……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明白了。」
平松的颤抖停止了。她带着认真的表情,紧紧握住那把称头的日本刀。
我把手放在膝盖上。在这个只有像气球的玩意和椅子的房间里,我如同一名被要求切腹的战国时代君主,神色安分地闭上眼。
接受吧。接受自己做过性骚扰的事实,以及——该有的惩罚。
「刑期,下刀!」
配合着大概只能在结婚典礼上听见的吆喝声(注:日文中「刑期」与「蛋糕」同音,因此听起来会像结婚典礼切蛋糕的场面),友纪和平松挥下日本刀。
唰!哗啦~
好烫!好烫——!比想像中还烫六十三倍左右的热开水淋在我头上。
给我冰块!给我像是那个综艺节目中会准备在旁边的冰块(注:指日本综艺节目「SUPERJOCKEY」中的热水广告单元。节目单位会请想要宣传的艺人泡到热水里,依据泡的时间长短来决定参加者在节目中能播多久的广告,现场则有准备冰块让艺人在泡完后降温)!来人啊!
痛苦挣扎的我,被瑟拉用一脸开心的表情俯视着。
「本案就此了结!」
你是江户町奉行吗?竖直呆毛的法官春奈,摆出了让人想这么问的威严表情。
我瞪向一脸得逞模样的织户。要是没有他这个猪头,我肯定不会被判刑。瑟拉看着我,「呼」地吐出一口气,脸色仿佛想说:「终于结束了。」
「真受不了——那么,换下一个案子。」
她说——下一个?脸上问出「这什么意思?」的人不只我一个。
「被告,是那边的那个眼镜人渣。」
「咦?咦——?我没听说啊!」
被开心地将呆毛翘来翘去的春奈用手指到,织户爆出一句「我没听说啊!」,反应激动得和十年前的搞笑团体「鸵鸟俱乐部」差不多。
「看来你是太大意了,认为今天要审的只有相川。」
安德森发出窃笑。原来陪审员都知道?
「可恶……怎么会有这种事……!」
织户泄气地垂下头。
害人者人恒害之。想陷害我的织户,也有厄运在等着他。
「喵哈哈哈哈!活该啦!」
春奈意气风发地把手叉在腰上。
她真的显得很开心——对于别人的不幸。
「春奈,在这个废物之后就轮到你罗。」
「咦?」瑟拉的话,让春奈眨了两次眼。
「春奈的任性审判 是再下一场」
「咦?真的假的?」春奈看了两次优的便条。
「那我来和她交换当法官。」
我奋力站起,头顶还冒着热气。在这种审判要赢得无罪胜诉有多难,春奈应该最了解。
春奈瞄了一眼窗户。这意味着什么,瑟拉、优跟我都很清楚。
「别让她逃走!」配合我的喊话,春奈和瑟拉冲向窗户。
比速度,春奈自然赢不了身为忍者的瑟拉,她还没把手伸到窗框就被瑟拉逮住了。
「放~开~我~啦!」
「你真不认命啊,春奈。」
「先攀行 春奈的审判」
「说得对,毕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会开溜。」
「别开玩笑啦!」
「师父你不用担心,要辩护有我——」
「谁来辩护都行,只有友纪基我绝对不要啦!住手!修卡军团(注:改造初代假面骑士的邪恶组织)!我要扁你们喔!」
我们动用了四个人,把大呼小叫的春奈拖回视听教室。
我悠然披起黑衣后,坐上讲台。
「现在——被告春奈,请入庭。」
砰砰。我带着神清气爽的笑脸,用槌子敲了像红印泥的玩意两下。
第六卷 是的,她们都是新娘 后记
各位读者好久不见,我是木村心一。
不知道各位读得还开心吗?在这本第六集里,终于发生了我担忧已久的状况。
归类成异能力战斗武打超大作的《这样算是僵尸吗?》,居然变成整整一本都是恋爱喜剧的小说了!这下子真的伤脑筋了!咦?也不至于?
我又去录了网路广播节目「木村心一的One Heart With You」。
因为这已经是第二次,我想自己应该有放松吧。
我能这么说,也是因为录音现场的众人都很健谈,讲起话来相当容易,即使是没开麦克风时笑声也接连不断,气氛就像一群人相约去喝酒。
听说要录网路广播节目的我,曾提早了一些动身到富士见书房,并且意气昂扬地打电话给责任编辑M丘小姐(超S)。
「我现在已经到富士见书房了!哎呀,今天真让人期待啊!」
「您来得太早了。请到附近的公园打发时间。」
「…………好的。」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热情上的落差——对喔,编辑和我不一样,有许多工作要忙,再说比约好的时间早到太多当然会造成困扰。录广播节目对他们来说自然也不是游戏,而是工作。
好,我今天就别太浮躁,要表现出认真。声优小姐也会来,我要表现得像个有韵味又风格洗链的成熟男性。
然后我到了录音现场。
我带着毅然的表情静静等待,而众人陆续地来到身边。
主持节目的西山先生、制作人蜂屋先生、负责作品编剧的上江洲先生。
然后是——担任主要来宾的两位声优小姐。
呀呵——!她们真是超可爱——
奇怪?为什么大家手上都有纸?咦?
唯独我没有剧本。在察觉这一点时,战栗感闪过我脑中。
我正受到考验。考验的,是我关西人的血统……
要催生出「喜感」,最重要的是得对自己「有自信」。我必须对自己做的事情、讲的话,都抱着会有趣的自信来迎接挑战。
好,身为关西人,而不是身为作家,我要卖命地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