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其实是一种很愚蠢的事情,本来太子的这一系列的部署都有高人指点。他的势力就仿佛是一头八爪鱼的形状,以王城为中心,其余的几支jing锐部队为触手,完全的控制住了大半个西京。深得兵法的三味,不过这么一回缩之后,王城前的兵力倒是增加了,但是没有触手的八爪鱼叫什么。完全就成了一大团死肉,等于是放弃了主动权啊,敌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直把你当成了公厕一般。
面对太子的决断,身边的谋主苦劝不得,也都是无可奈何,毕竟太子真的是一意孤行也没办法,而且人人也都清楚,眼见得李坚已经是若风中残烛,只要太子撑过了这一夜,多半就大局定了,这么固守虽然傻逼到了极点,但说实话,还是能让让太子的安全提升那么几个百分点,所以也就长叹一声,由他去了。
没想到的是,李柏一路出发,竟是将太子的反应判断得十分准确,因此等到太子将势力完全收缩了以后,忽然一折,却是前往了林封谨的住处林府!!这时候太子的势力可以说是全面回缩,情报什么的都来得十分缓慢,等了半个时辰才知道,原来之前林府当中派出去的林三,林七都是幌子!真正的黄金白银,林封谨在离开之前全部都藏在了自己的府邸地窖里面。
俗话说,人挪死,树挪活,李柏一下子出人意料的转换了大本营,真金白银也是源源不断的送了出去,加上太子的愚蠢举动,居然在短时间内就势力膨胀了起来,反客为主的控制了西京城。
甚至李柏还稳扎稳打的将负责城门房屋的将领的家眷抓了起来,用人质逼迫他们一一投降。而李柏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考虑什么军纪之类的东西,甚至还故意纵容士兵以提高士气,一时间西京城当中可以说是烽烟四起,四下里的情况可以说都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这种情况却是林封谨早就猜测到了的,对于他来说,已经是竭尽全力的帮了李柏一个大忙,而西京越是混乱,李柏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就越是激烈,那么就越是顾不上自己这一行搬取家眷的人。其实林封谨深心当中也是十分清楚,李坚在这个时候出事,那就真真切切乃是大势已去,李柏无论如何怎么挣扎,也是垂死的挣扎而已。
太子和李柏之间的区别就在于两人的起点差距太大了,大到了只能用时间来弥补的地步,遗憾的是,李柏现在最致命的就是缺乏时间。
不过林封谨也不在乎太子上位,只要自己的家人能逃出去的话,中唐的区区基业,放弃了就是,只要草原上的出海口一打通,金钱还不是滚滚而来?而此时北齐眼见得吕羽登上大位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抱着这条大粗腿,还怕没有荣华富贵?
所以林封谨此时的心态却也是很简单,那就是李柏和太子之间拖延得越久越好,就越能给自己搬取家眷的行为争取时间!对于林封谨来说,只需要多出两三个时辰的缓冲,护送的成功把握就势必大增!
出城之后林封谨便带着人直奔了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庄子,在这里换上了一批养jing蓄锐已久的新坐骑,然后从官道扬鞭直上,要在天明的时候抵达第一处关隘得胜口,这里的守将却是太子的嫡系,只要在此人得到消息之前过了这里,那么逃脱的把握可以再增加至少三成!
蹄声得得,一行人可以说是归心似箭,就连平时最珍爱坐骑的马夫老顾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挥舞长鞭,将心爱的坐骑臀部打得血迹斑斑,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林封谨忽然眯缝起来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喝令道:
“停车。”
车队立即就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些人对林封谨的命令也是凛然遵从,不敢违背。
林封谨从车上跳了下来,脸sè很是有些yin沉,停留了一下,然后还是义无返顾的大步迈了出去!他站到了车队的最前方,做的事情却是很奇怪,先是整理了一下衣冠,容sè肃穆,然后摊开了双手,掌心向天,郑重的对着漠漠苍穹跪拜了下去。
从他的行为里面,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天地的敬畏,还有那种发自肺腑的诚恳!
这是尚书上面记载的古礼,也是林封谨师从陆九渊,王阳明之后学到的儒道的jing华!在这样的诚心正意当中,林封谨的双眸都仿佛是闪亮了起来,似乎所有的杂念都被消除了,然后站起了身来,淡淡的道:
“出来。”
随着林封谨的话声落下,黑暗当中,一干人鱼贯而出,都有不少的熟脸孔,比如说林封谨初来西京时候的吴饮,管尘两名道人也在其中,这一干人都是身着五德书院的道袍或者服饰,看着林封谨面无表情,而每一个人走出来了以后的步伐都是一致的,每踏出去的一步都是仿佛尺子丈量过的一致。
而当他们停留下来以后,每个人看起来都是站得杂乱无章,错综复杂,但是仔细一看,却是隐藏着一种奇特的玄机在里面,多看几眼,似乎站着的每个人的面孔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一般!这显然已经是五德书院的某种强大的阵法!
林封谨低着头,风将他的长衫吹起,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感觉,他淡淡的道:
“看来五德书院真的是想要和东林书院全面开战了?”
一名道士叫做玉磬的冷笑道: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林封谨笑了笑道:
“若我死在这里,陆师和王师不杀你们五德书院十名弟子来为我陪葬的话,那么估计也没有脸面再开宗立派了。你们当中应该有人前不久才去过东林书院的大比,可知道书院现在新挂上去的那副对联是谁写的么?”
一干人闻言顿时一窒,另外一个道士嘿然冷笑道:
“在这里杀了你,顺带让你魂飞魄散,谁知道是我们做的?”
林封谨仰天长笑道:
“天真!你也太小看我的能耐,同样也太小看陆师和王师的神通了,我不敢说一定就可以逃走,但是不要说是我们天下第一书院东林,想必你们五德书院,也有法子来查出杀死自己入室弟子的凶手?”。)
第五章 还情
只要拖到了太子的手下军马赶来,自己死在了中唐的城卫军手里面,那么就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了,因为自己作为卷入到了夺嫡事件当中的人,支持的是李柏,那么太子就有一万个杀掉自己的理由,就连东林书院也说不出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来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的小路远处忽然有光芒闪动,渐渐的就见到,一辆十分豪奢的马车从远处袭来,那马车通体似乎都是由红铜铸成的,闪闪发亮,更奇特的是,牵着马车前行的居然是四头完全看不清楚具体形象的黑影,仿佛是在凌空漂移似乎的,只是觉得十分矫健飘逸,鬃毛几乎是长达数丈,根本就不沾染地面,紧接着就在这里前方十余丈外停下。
这马车停下以后,便连坐骑带车一起“哄”的一声燃烧了起来,在熊熊的烈火当中,马匹和马车的形象只是在慢慢的变淡而已。
紧接着,烈火翻腾当中形成了一道门户,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此人作中年文士打扮,身上有一股儒雅之气,留着三缕长须,只是神情显得十分的疲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山羊。由此可见旁人所说他不会神通也是未必准确。
东山羊深深的看了林封谨一眼,然后转身对拦截在了路上的五德书院诸人疲惫的挥了挥手道:
“你们若还把我当成师伯,那么就散了吧。”
东山羊显然是在门内的威望极高,他说了这句话以后,前来结阵拦截林封谨的人立即就少了三成,剩余下来的人犹豫了一下,观望了一下,也随之散去了,这部分人显然是忌惮林封谨师门的报复的,不过剩余下来的四chéng rén依然无动于衷,神sè冷硬若铁的拦截在了林封谨的面前。
这部分人便是五德书院当中的核心成员,只肯听命于山长郭璞,不过当东山羊拿出来了一把玉如意以后,都脸sè一变,同时躬身退了下去。
这时候,东山羊才看向了林封谨,淡淡道:
“你走吧,我之前欠你的一条命,今天就算是连本带利一起还清了。”
林封谨笑了笑道:
“算我反欠你一条命好了。”
他口中说话,其实已经是在示意手下驱车通过,一直等到了车辆过完以后,林封谨这时候才忽然看着东山羊认真的道:
“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教一下先生,是关于王上的。”
东山羊一下子转身过来,双眼的目光仿佛是两根针似的,要深深的刺入到林封谨的眼睛里面去!一字一句的道:
“是你做的?”
林封谨立即举起手来,郑重的道:
“王上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若是有心谋害他老人家,死后必然猪狗不如,永不超生。”
东山羊听林封谨说得十分坚决,目光便松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
林封谨道:
“实不相瞒,我觉得王上的突发重病当中有很大的疑点。搞不好,不是天灾,是**。”
东山羊默然了一会儿道:
“是,但是这其中的原委我却不能告诉你。”
林封谨道: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王上当时发病的地方是在哪里??”
东山羊一怔,便招手唤人前来,几个人交头接耳以后道:
“王上发病的那天晚上,是进了一碗绿豆粥,三个金丝小馒首,然后惯例的在宫中散步,没想到忽然有些落雨,便绕了绕路,结果走的是平时不常去的两里半,也就是之前的燕归轩,然后忽然倒地不起。”
林封谨听到了“两里半”“燕归轩”这两个关键xing的名词以后,脑门仿佛是被一柄大锤狠狠的砸中!他脑海里面立即风驰电掣的掠过了几个字:
“原来如此!!”
这卫烈帝的心思,这大卫朝末代皇帝的帝王心术,竟是如此险恶,连林封谨这样心思细腻巧妙的人,居然都上了他的恶当,不仅仅将他当成了棋子来进行cāo控!更是将林封谨拿来做了一把利刀!
这卫烈帝想必早就对天下大势进行过分析,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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