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遭袭算不上“危机”。
(要是莱科宁消灭了歹徒,他就成英雄了。那样的话谁都没法对这人事变动多嘴了!)
学院要是就这么被救,等待大家的将是无可救药的结果。
“只能指望歹徒们能努力奋战了哪……”
得赶紧,我和白痴弟子,还有金伯莉女士,必须做些什么。
“艾薇儿女士,做笔交易吧。”
“哈?交易?你突然说什么哪?”
“我是想物物交换。把你的衣服交出来,我会把我的礼服给你的。”
“你说什么!?我拒绝!再说了教授,我们的身材根本不——”
“闭嘴!蒂甘玛,斯蒂格玛,把这家伙脱光!”
“明白。”“遵命。”
“喂!我说了不要!别……快住手——————!”
多说无益。格丽泽尔达将魔力丝线注入了她的脖子,夺去了她的自由,剥掉了她的衣服。脱无力扺抗还个性强硬的女性的衣服,这很像是觉醒了不正常的兴趣,但格丽泽尔达总算还是保住了理性的。
格丽泽尔达将自己的礼服扔给了呆坐着的半裸艾薇儿。
“呜……我已经嫁不出去了……”
“你本来就嫁不出去。我可不像你,向我求爱的男人多的都要烂掉啦!”
格丽泽尔达一边在奇怪的地方撑着门面一边穿着艾薇儿的西装。衬衫的胸围小了,但也不是扣不上扣子。久违地被男装——当然严格来说还是女式的——包裹着,感觉精神也振作起来了。
(我也真是犯了傻呢。穿着那种衣服哪能正经地厮杀。)
这“正经”的定义很反常,但格丽泽尔达却没自觉。
系好腰带,套上外套,就见金伯莉踏着树枝跳跃而来。
“你挺精神的嘛,泽尔达。虽然你好像没被烧成炭,但你那打扮——算了,还是说说今后的事吧。我有些坏消息。”
“坏消息我也有。卢瑟福落进敌人手里了。”
“!————”
金伯莉明显地惊慌失色了,这场面好像还是头一次见。“你的消息是什么?”格丽泽尔达简直是有些快活地催问着。
“敌方的头子是谁已经弄清楚了,是‘金蔷薇’阿斯特丽德·塞特。”
“塞特家的魔女!?结社的大干部居然亲自现身了!?……”
这回轮到格丽泽尔达惊慌失色了。
拥有结社表决权的在职“蔷薇”中,真名已知的只有她和“黑蔷薇”。她可以说是结社中的最有力干部。
魔女热爱彰显自己的享乐主义精神,在各地的纷争之中经常目击到她的身影。
既然她亲自出马了,那这次袭击就不是单纯的为了示威或是对叛徒处刑了。这是真想攻陷学院啊。
让莱科宁摆平了这件事的话会很糟糕,但要是没法摆平也很糟糕……
金伯莉带着简直是有些爽朗的表情说道:
“看样子是到了关键时刻了呢,夜会和学院今后是否也能不被改变地持续就看今朝。身为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知识分子我倒是挺想袖手旁观的……你要怎么办?”
“那还用说。侵略者须以铁血招待——爷爷是这么教我的。”
格丽泽尔达笑答道。金伯莉的嘴角也现出了笑意。
“女士,你知道笨蛋徒弟在哪儿吗?”
“和马格纳斯干了一架,把夜夜害的半毁,他自己现在失踪了。”
“什——这个笨徒弟!关键时刻他在干什么呢!”
“这话就别说了。每次都依赖他,我们这些教授的面子可要挂不住咯?”
“单凭我们俩,该从哪儿着手呢?”
“先把人质救出来吧,这样我们就战力大增了。”
“这点无法准许。”
——到底是这冰冷的声音响起在先呢,还是那微弱的气息出现在先呢?
格丽泽尔达和金伯莉的四周,身穿黑斗篷的男子们出现了。
不是结社的魔术师,而是货真价实的灰十字的战士。
不愧是结社的实战部队。笨蛋徒弟那蹩脚的天眼是逮不到他们的动作的吧。
“什、你们干嘛!别看!你们这帮变态!”
半裸的艾薇儿张皇失措,但是没有人在看她。
“山鸠之同胞——‘无法准许’,是什么意思?”
“魔术师协会对此事不予干预,这是教父的决定。”
金伯莉气得变了脸色,她这表情格丽泽尔达好像也是头一次见。
“这可是动摇魔术界的事件,要是保持沉默置之不理,世界秩序会崩溃的。”
“是呢。其实前几天,又有两名结社的蔷薇被肃清了。”
金伯莉和格丽泽尔达闻言,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这下蔷薇的席位就空出来七个了,现在的情况是半年蔷薇减了一半。”
“谋杀?……这是谁干——是金蔷薇吗!”
金伯莉呻吟道。但接着她又振奋精神道:
“这倒不如说是个好机会嘛。只要现在讨伐了金蔷薇,结社就会土崩瓦解了。”
“这不是协会的职责范围。我们不介入历史。”
“这已经不是历史不历史的问题了吧,只是看着的话谁也救不了!”
“你这只是漂亮话,我完全可以认为你这是为了一己私情。”
“……什么私情?”
男子的金色瞳人里寄宿着的是不予体谅的冷淡光亮:
“你的起源,德兰士瓦之暗,布尔的火星,你不可能忘记了吧。”(译注:原文即为“起源”,日文“起源”含义与中文一致。虽“你的起源”搭配怪异,但恐又为伏笔,从原文。)
“那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但是,你还记着,而魔女也还是和十五年前一样。”
金伯莉的表情消失了,这是冷到彻骨的愤怒。
而男子却毫无怯意,只是淡然告知道:
“这件事英国可能也插手其中了,现在同胞们正在确认。在他们的调查结束前,不允许任何交战。”
“……你们这帮傍观主义者!这调调我已经腻了!”(信至注:或许是我多心了,但还是提一句,第九卷也有某个人被骂作“傍观主义者”了……)
金伯莉啐了一口,转过身去,
“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不过,我可是教授,我有保护学院和学生的义务——”
嚓嚓嚓,刺扎声响遍全场,盖掉了金伯莉的话。
西洋剑剑身似的细长金属棒自天而降,切裂了金伯莉的肉体。金属棒相互交差,恰似铁笼,夺去了金伯莉的自由。
这不是普通的金属,仅是存在于此,它就在吸收魔力,是魔抗银还是什么呢。明明离金属颇有距离,格丽泽尔达还是被夺走了魔力,感到身体发倦。
(居然是魔封铁棺(Bangle),这已经近乎于限制魔术(Bind)了……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莺之同胞,我们的意思可不是‘不做行动’,”
那男子拔出一根金属棒,
“而是‘不许行动’。”
男子猛的一戳,金属棒贯穿了金伯莉的脚背,刺进了石板地。
即便是金伯莉这般人物也因此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拼命将视线投向格丽泽尔达,但是在格丽泽尔达开口前,男子就将这视线遮断,带着威胁的口气说道:
“迷宫之魔王,你带着的那两台人偶,暂时由我们保管吧。”
说罢指向蒂甘玛和斯蒂格玛。这两台都是从协会借来的呢。
在极短的时间里,格丽泽尔达犹豫了。
要把这帮家伙冲散,救出金伯莉吗?
也不是,做不到。虽然自己恐怕也没法全身而退,但是只要有金伯莉的配合,救出她是可能的。
但是,这么一来,就与魔术师协会敌对了。
如果自己是孑然一身,这倒也无妨,但是家乡的父老乡亲要……
“就算你夺走自动人偶,也没法阻拦魔王的行动哦?”
“你要做什么和我们毫无关系。”
“哼……去吧,蒂甘玛,斯蒂格玛,暂且让你们休休假。”
两台机械天使惊呆了,可是格丽泽尔达也无可奈何。
天使们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走向了男子。格丽泽尔达带着自嘲的年容,眼睁睁看着人偶和金伯莉被带走了。
在她们被带走的此刻,格丽泽尔达才第一次明白了自己有多依赖她们。
不单单是她们,学院也被自己不知不觉地当成了依赖对象。
那帮难对付的、让人不能掉以轻心的教授们——
只要他们还在,这里就是绝对安全的——自己在心底的某处是这样深信的。
冷如刀割的风吹拂着格丽泽尔达的后脖子,她的身后,半裸的艾薇儿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3
夏儿让西格蒙德降下,躲进了树林深处。
“刚才的结界,火力好猛呢,是不是得手了呢?”
“不,要是那样就能打倒她,我们就不用辛苦了,埃德加一定早就把她干掉了。”
西格蒙德发着光变回了幼龙形态,夏儿慌了:
“你这就变回去了?我可能没法让你再变大了……”
“那个形态对魔力的消费太过激烈。这次好像要变成持久战了……用这个形态继续作战还差不多。”
“没法子呢……爱丽丝不会有事吧?”
夏儿无意间投出的视线捕捉到了那个。
不足十米远的地方,倒着一具女性的上半身。
夏儿一见倾倒而出的肠子,不由胃液逆流。她急忙按住嘴忍了下来。
“唔……不是人类呢。这是自动人偶。”
正如西格蒙德指出的,那是自动人偶的遗骸。
胸部以下的部分都被砍掉了,可以看见烧焦了的内容物。看样子是挨了融合爆裂。本该有心脏的位置,如今是空荡荡的空隙。夏儿看到的肠子其实是被烧过的有机部件。
人偶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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