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银蔷薇……真是会利用我)
格洛丽亚将赤羽雷真称之为〈魔王杀手〉,不仅将协会卷入了进来,还命令学院将其交出。因此,莱科宁还健在的事情绝不能公开。
(失去魔王是国家的损失。早晚会让我重归的吧,但是……)
失去了的信用和名声是绝对夺不回来的。败给了学生的魔王之类的,可以说是军方的耻辱。
轻抚胸口的伤。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过程有惊无险。对手相当厉害,也多亏了他准确地瞄准要害攻击,才能够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没有造成致命伤。
不由得攥紧拳头。没想到,居然会被刃器砍成了重伤。
他的师傅曾教诲了他刀剑和枪械的重要性。在优秀的魔术师的战斗中,魔术往往不能成为决定性的一击。所以,他也将这个技巧教给了弟子格丽泽尔达。
可是,就连自己,都在某种程度上轻视了剑。或者说是,得到了赫拉斯瓦尔格尔这种超级兵器,在潜移默化中,放松了警惕。
不得不改变一下对刀剑的认识。放眼望向这宽广的世界,危险的武技仍有许多。若是在军中没有容身之处了的话,试着探究一下那些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如此这般,已经开始纵想余生之事的时候。
“好久不见呢,莱科宁君。手术过后状况如何?”
莱科宁在内心咂舌。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手段侵入了这里的呢。
“……好久不见?前些日子我们才刚会过面——卢瑟福学院长”
伴随着轻微的笑声,蓄着漂亮的小胡子的健硕男子穿墙而来。
“前些日子会面的是莱科宁中将。现在的你,是曾经站在这个学院最顶端的,那个聪明的内森·莱科宁哦”
“呵……确实。现在既没有部下,又没有武装,连军衔勋章也被剥去了”
“真是难以置信呢。像你这般的魔术师,居然会受了如此程度的重伤。”
“您这话里只有讥讽呢。是啊,像我这般的人带着赫拉斯瓦尔格尔,仍是被一刀砍倒了。明明还及时炎化了呢”
“……太过于相信自己了吧?我也有着能称之为好对手的男人。即使是极擅长于〈疏〉和〈密〉之间转换的他,也被年轻人攻其不备丢了性命。从古至今,防御远比躲避来得更加切实且有效,虽然曾几度如此忠告过你了”
“窝于铁壁一侧的话会错失攻击的机会——所谓国际象棋就是将对方的王将死的艺术。若说效率的话,稍作判断便将对方击溃更好”
“这种见解,果然是古连丹的弟子呢”
卢瑟福一脸畅快地笑了。
“虽说你似乎已经决心为疯狗效力——但这又是为什么?”
莱科宁沉默了。卢瑟福更加步步紧逼、
“二十世纪是战争的世纪,若是不参与大战的话就将失去一切——这种『伪论』大摇大摆地横行于世,真是噩梦一般的时代啊。这英国亦不例外。若是以失去印度来威胁的话,舆论就会轻易地倾向开战吧。大众是愚蠢的东西呢。”
“……正是如此。期望战争的不是军人,而是大众。正因如此我作为爱国者,为了这个国家,选择了最为明智的手段”
“你是想说,那个手段就是狂王子吗?”
闭上了嘴。卢瑟福一脸满足的点着头,撩起了胡子。
“若是女王就这么诞生了的话,他的霸业将被阻断,气数也将尽了吧?”
莱科宁将脸背了过去。没有上花言巧语的当的意思。
“军方和保守党是女王的伙伴。你也不想让他死吧?”
“——你是想说一起叛变吗?对正巧掌管了一个师团的我说?”
“怎么会。我也是个爱国者哦。我曾敬爱着乔治大人”
莱科宁苦笑了。这个老狐狸!
“这是曾经的教授对学生提出的建议。作为同样的英国人,作为爱着这个国家的人,难道不应该携手吗?嗯?”
“……我在前几天,将阁下您束缚了起来,夺走了所罗门之钥,若是顺利的话还想要将您抹杀掉”
“我知道”
“我之所以能够随心所欲地行动,也正是因为有金蔷薇大人,和银蔷薇大人的庇护……”
“我当然知道,你是结社的支持者。”
“那又为何,能够说出携手合作吧这种话呢?”
“概括起来应该是这么说的吧。爱德华·卢瑟福是无血无泪的——不论对方是好人,是坏人,是敌人,是同伴,还是女儿,都不会以此为理由而决定其价值。判断的基准仅是『对自己有没有用处』而已”
一副慈祥和蔼的风貌,在仅仅一瞬间之间,就染上了骇人的魔性。
“学院将断然阻止英国的介入。正如前些日子,击退了你们的介入一般。并且你们现在,也在被英国所紧逼。若是如此,正如俗话说昨天的敌人是今天的朋友——不就会变成这样吗?”
莱科宁扭曲起表情。用非常清爽的心情,很是令人生厌地笑着。
“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大家都这么说呢”
“有胜算吗?若是向王妃示以獠牙的话,金斯福德和格兰维尔自不用说,连里士满和索尔兹伯里都会为歼灭学院而行动。贵族院实质上是,王妃的傀儡——”
说着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了。卢瑟福所企图的,与此相反——
他是想要将贵族院扯下马吗。若是如此,这边能委派的人物是。
“看来是注意到了呢。真是敏锐。想起了过去的内森君”
“……不论现在还是过去,我自认为都是这么敏锐的呢,卢瑟福老师”
因此——如此继续着。
“现在,我就听从邪恶的魔法使的劝诱吧”
两人互相笑了。只是,绝不会互相握手。
“那么,走吧。首先是将你的束缚解除”
“等等。这个束缚,不是那么简单就能——”
话还没有说完,手脚上的束缚带被解开,点滴导管也被解除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床铺被解放了。毒针没有运作,警报装置也没有动静。
卢瑟福一脸得意地闭上了一只眼。
“这边可是有着机巧医学的权威在呢”
“……帕西瓦尔吗。这个束缚道具,明明为了开发花了一段时间的呢”
“有牢骚直接说就行。——对了对了,去的途中,请跟我一起绕道去别的房间”
“绕道?谁的房间?”
“久违的父女相见呢。得准备一份周到的礼物啊”
这么说着的卢瑟福,脸上浮现出了苦涩的笑容。
7
“喔~喔~,有呢有呢,见鬼的荆棘魔术师们”(SR:这里的荆棘指蔷薇,蔷薇带刺)
一边用双筒望远镜观察着外边的情况,克鲁尔嘟囔着。
这里是东欧,离奥地利国境很近的街道。由于土地的所有权不稳定,民族也很混杂,治安稍稍有些不安定。现在是克罗地亚派占有优势。
在这个街道处处都有结社的魔术师潜伏于其中——的样子。在这么远的距离没法感受到魔力,即使是金伯莉也难以判别。
克鲁尔以轻快的样子,捧起了大口径的对机巧猎枪。
“噢,怎么了亲爱的。有点重呢。是不是胖了?”
“是你的臂力减弱了。把错归咎于枪的话,它会变得心情不畅的哦”
“真不巧。我和亲爱的之间的关系,才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呢(心)”
“那就结婚好了。要我帮你把它捅进屁股里吗?”
“真是危险的play啊!这是教授大人该说的话吗!”
互相打趣着。克鲁尔解除了安全装置,反复进行子弹的装填和抽出,确认着有无松动的同时说道、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连脸都不需要看,老相识只需靠感觉就能知道。金伯莉沉稳地说道、
“在想着这真是令人讶异的时代错误呢。用那么一把BIG SHIT挑战人偶使什么的……自动人偶明明有着跟迫击炮相当的攻击力啊”
“喂喂,给我考虑一下财务状况啊。我们可是民兵哦?”
没有能备齐高价的自动人偶的预算。连雇佣魔术师的预算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问过呢。你是为什么,在那个战场上的?”
“我没说过吗?话说,连这种事都不知道,你就给我写了情书——”
叮~,传来了危险的声音,墙壁上刺着一把短刀。
“……想要消去人生的污点,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我、我会从记忆中消除的……sir”
克鲁尔擦了擦冷汗,推正了眼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说道。
“我在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欧洲人在好望角周边可是到处都是啊”
“……我跟孤儿一样。但你是……医学生吧?”
“是啊。那时正好对讲座有点厌倦了呢”
“能不能告诉我呢。上着名牌大学的未来医生,到底是喜欢上哪点选择了做志愿者呢”
“这个嘛,你对医生这种职业——”
克鲁尔吞回了说到一半的话,自嘲着,把枪靠立在了墙壁上。
“嘛,到时会告诉你的。这么说的你,又是为何成为了教授呢?”
“那还用说吗。因为我打心底憎恨着机巧魔术啊”
金伯莉也浮现出自嘲的笑。
“刚开始只是……想要知道把自动人偶彻底击溃的方法而已。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像这样,成为了超一流的魔术师了”
“还真是自夸啊。虽说看你现在这副成功样,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没错啦”
少女时代的记忆在金伯莉的心中闪现。
弄得浑身都是泥沙,四处乱跑的那些日子。和大人混在一起搬运着弹壳和食物,学会了枪和刃器的使用。
教会我文字的,是部队中的大人,也就是这个男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